凌初寒主动开口向师父请教情事,自觉羞愧难当,把心一横,闭着眼忐忑地等顾玉书继续“教导”。没想等来等去,那人像定住了似的,既不继续也不离开,撑在他上方,玩味地拿目光把他看了一遍又一遍。凌初寒最先受不了这暧昧难耐的氛围,将眼悄悄睁开一线去瞧顾玉书,被捉个正着,和人四目相对。他呼吸一滞,目光倏忽飘远,像只怕人的猫儿,盯着床侧的雕花不敢回头。
顾玉书摸了摸他的脸:“怕什么?收拾一下起床了。”说罢起身整理衣服:“都快晌午了,可不许再赖床。”
凌初寒献身的准备都做好了,孰料罪魁祸首撩完就跑。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有些隐隐的失落和委屈。
他都躺好了······
凌初寒使劲摇摇头,脸颊发热。师父坦坦荡荡,是他yIn者见yIn了。
不好意思再扭捏,凌初寒迅速收拾打理一番,便出了屋。
他方才所在是顾玉书的卧房,在华庭榭的上层。甫一下楼,便见一楼的竹帘全卷了上去,隔门屏风也悉数收起,成了座水面上的宽敞露台。外面澄空无际,水光接天,又是一副写意山水长卷。湖风拂面,叫人心情都跟着松快起来。
顾玉书正盘坐在一个青蒲团上,就着碧空远天饮茶。那人青衫风流,凌初寒一时竟不敢贸然闯入,生怕冲撞了画中仙君。孰料这山水诗情里突兀地多出股熟悉的饭菜香味,把闲情雅趣败的一干二净。
啊·····是师父的手艺。
凌初寒的心如浸了温水般舒展开来。他们师兄弟二人拜师时都还是垂髫稚子,太过年幼无法修道,和寻常孩童无异,吃喝拉撒都要人照看。顾玉书又独居惯了,不愿役使奴仆,只能买了凡人的食谱,亲力亲为从幼儿餐学起。那些年里,拿仙家法宝切菜炖汤的帝鸿真人,不知惊呆过多少次来做客的同门大能。即使后来两个徒弟踏上道途,筑基辟谷无饥无馁,这习惯也还是保留了下来。直到凌初寒结了丹,按照规矩出去自立一峰以示独立,才失去了每日里这口饭菜。
早已闯下一番名头的仙宗首徒坐在顾玉书对面。矮几上摆着两副木碗竹筷,里面盛着热腾腾的荷露碧粳粥,旁边一片苇篾上摞着几块红玉可爱的藕粉桂糖糕,清香酸甜,全是凌初寒的口味。凌初寒虽然好素喜甜,却乖巧不挑嘴,好养的很。与之相比,夏妄那小皮猴挑的厉害,又无rou不欢,故而三人上桌吃饭时,总是荤腥多些。
虽吃食颇为Jing致讲究,这师徒二人的餐桌礼仪却随性家常。盖因这群山之中,只有他们两个活人。顾玉书在宗门中地位超然,独自占了整一条山脉。又不喜见外人,于是早早将整个青阳山用禁制封了起来,自己关起门来过日子。打凌初寒记事以来,青阳山上只有他们三个喘气儿的,唯有每个月的望日,才会有其他山的山主来做一做客——夏妄曾经跟他嚼舌头,说师父这行为放在山下,叫“社恐御宅”。而那些来做客的山主真人们则是Cao碎了心的亲友,定时来看看自己的师兄/师弟宅死了没有。凌初寒自然是拿剑鞘把人抽了一顿,抽完却也不得不承认这猴子说的有些道理。夏妄这猴儿Jing就不说了,尽日里撒泼打滚的要下山玩。就算是不愿与人深交的凌初寒,也在筑基之后承担起宗门杂务,日常代表青阳山去仙宗大殿点卯听训。虽不与人多言,至少路上见过那些青春活泼的同门。唯有顾玉书,谁都不见谁都不理,日日醉心山水,沉迷故纸堆里的故事法门。凌初寒和不愿读书的文盲夏妄不一样,从小便跟着师父学诗书经纶,有时窥见顾玉书随手写的诗稿,看出师父心中有浩然天地,便觉得所谓“宅”大概是渡劫真人的返璞归真,于芥子间见万丈须弥百代过客,从而更加歆慕师父心性。凌初寒要是把自带的滤镜去掉,大概就能认清自己师父老不正经的废宅本质。不过这可怜孩子自从见了顾玉书,滤镜就没摘下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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