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翊窝在沙发上看着经典电影，他手边放着又写了半本的笔记。

    “做得好，二等兵甘。”他跟着配音的声音一起念出这句台词。

    然后手机响了起来，他按了暂停，迟疑了一下裹紧了空调毯，这才拿起手机。

    是迟正。他呼出口气，点击了接收视频通话。

    “毛毛。你听我说！”迟正眉眼飞扬，眼睛亮极了，眼镜都遮不住里面的光。

    “嗯。”安翊笑着应声。

    “我版权卖给天乐了，价钱很不错。代购我也找好了，刻刀下个月就能到国内。”

    “……这两件事不是完全没有关系吗？”

    “是没关系，就是想一口气都告诉你。”

    消息提示音响了起来，安翊示意迟正等他一下。

    “安翊，你知道幻想中文网那本最近很火的仙缘一见吗？作者叫什么香蕉很甜那个。”

    他突然有点喉头发紧，还是很快回复了信息。

    “知道。”

    “最近天乐签了那本书，听说价钱开得挺低，电视电影版权一口气都卖了，他们的人倒真是会谈生意，不知道怎么忽悠的那个作者。天乐那边想趁书没有完结拍一部电视剧试试水，虽然一般这种剧都是拍完结的书，可是这种同时展开的尝试对相互拉人气也有作用。重点是……哎，打字太麻烦我给你发语音你听着。”

    “重点是阵容真不错，导演是那个女导演陈晚，你知道吧？还预定了几个正当红的小生小花。按理说这种事轮不到你的，结果你知道怎么回事？今天许经理找我问你的情况，我听他意思说是不知道哪个大佬中意你，你可能拿得到里面一个戏份挺重的男配角的试镜，要是运气好男二也不是没可能。你要熬出头了！这几年好几个红得发紫的流量可都是靠的改编剧。我专门打听了说这个原着水平也很高。那王总说是大方，不捧你有什么用。你自己才能当自己的摇钱树。你最近好好休息锻炼，保养好，再多看看那个小说，琢磨琢磨。这次机会把握好，你就翻身了。不说大红大紫，至少让别人知道有你这么个人。你机会也就多了。”

    安翊一下子喉咙又酸又疼，他拼命深呼吸，尝到咸涩的ye体才发现自己真哭了。

    他看着手机叫了一声。

    “nai昔，迟正。你tm是sb吗？你搞我有什么意思？”

    本来还在用平板看改编剧的迟正转头一看手机屏幕。

    “毛毛，你咋了？我没做什么啊？你这，你。”

    安翊哭着露出个难看极了的笑。

    “你别搞我了，我熬不住了，我不想熬了。”

    他挂了视频。

    他屁股卖了，脸也不要了，也没有红。只好拿着根本不想要的卖屁股的钱偷偷捧自己自己一直苦熬的朋友。他以为迟正会好好地，抬着头，用汗水和时间爬上塔顶。他很清楚迟正不像自己，他是真的有才华，能用文字和想象力编制出一个个瑰丽的世界。结果他是爬上去了，然后他低着头，把这么多年费了最多心血的书贱卖给了他最瞧不上的公司。

    然后给他换了个机会。

    手机又亮了起来，是迟正的电话，他点了拒接，然后直接关了机。也不再去想王家兄弟也可能会打来电话，打不通怎么办。

    他哭得撕心裂肺，不停骂着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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