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看到宋致，湛映如显然有些诧异，他看了看地上并不存在的影子，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前因后果，他瞪了宋致一眼，不满地抱怨道：“原来他们几个是你在搞鬼。”

    宋致没有回答，笑了笑，靠近他，像过去一样，满含占有欲地贴近他，抱紧他，一下一下吻着他的脸颊：“他们敢碰你，就该死。”

    湛映如象征性地推了两下，可恶鬼的臂膀比先前更有力，他根本挣不开，只能由着他在自己脸上亲了又亲，他也懒得再费力气，顺了宋致的心意，倚在他怀里，那张小嘴却不肯闲着，叭叭数落着：“他们可都是你的亲朋好友呢，你怎么能下手？”

    宋致漫不经心地抚弄着他的头发：“他们碰了我的人，不偿命怎么行？”

    湛映如挥开他的手：“可是你乱来，我很不高兴。你要怎么赔我？”

    宋致停下动作，仔细看着他的眼睛，从中分辨出他的认真，他轻叹一口气，有了点真切的歉疚，妥协般纵容地说：“是我的错。那小如怎么才能高兴呢？”看他那样，好像杀亲朋算不得什么，让小如伤心才是大罪似的。

    湛映如哼了一声，从他怀中起身，凭空抽出了一把泛着寒光的剑，直直指向宋致的脸：“你让我背负了几条我没料到的大因果，只有杀了你了断因果，我才能高兴。”

    宋致眼睛眨也不眨，反而离那剑又近了些，淡定又深情地说：“命而已，你拿去便是。你想要的话，怎样都行。”

    湛映如断然想不到对方这么“大度”，他拿剑的手松了松，歪着头看他，一双好看的眼睛里没有因对方剖白而生的动容，只有满满的怀疑和不信：“你的结局是魂飞魄散，再也不能入轮回，你难道不知道？”

    宋致握住他垂在身旁的手，坚定地说：“如果我最后的魂归天地能滋养你这朵夜来香，让你得偿所愿，凭借这种功劳，我若能在你心里留下一丝痕迹，那我就算不再入轮回，也不枉此生。我心甘情愿。”

    湛映如被对方洞悉一切的目光盯得有些烦躁，他想了想，负气地把剑收了回去：“哼，算你命好，暂且留你几天，等我封印破除了，再取你性命。”

    宋致面色不改，很坦然地听从湛映如的宣判，仿佛那不是自己的结局，闻言，他并没有劫后余生或是获得赦免的轻松，准确地说，他分不出心思去关注自己，他只是贪婪地看着他的小如，看着那阔别已久却依旧明艳动人的小脸，看着他那因赌气而微微鼓起的可爱脸颊，看着他生动的表情。

    他的至宝离他是多么近啊，一伸手就能抱到，又是那么不设防的姿态，他把这一刻牢牢记进心里，如果能带着和小如的回忆永远陷入沉眠，那必然是幸福的，他是真的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宋致正想趁湛映如不备去偷个香，湛映如却出乎他意料地抬起头，催他离开：“别待在这里，有人来找我了。”

    宋致自然是要收点利息才肯离开的，他不管不顾，扑上去吸吮啃咬嫩红的唇瓣，直把它揉出艳丽的颜色，才放缓攻势，最后轻轻舔了舔，他才隐去身形，他并没有乖顺离开这里，他对来客心有疑虑。

    不过到这时，湛映如也分不出心思去关注宋致了，他看着突然出现的谈凌，有点意外：“咦，怎么是你？”

    谈凌目光扫过他的小师叔凌乱的衣物和嫣红晶亮的唇瓣，心中翻着百种念头，面上却依旧是冷静从容的，他规规矩矩地向湛映如行了礼，恭敬地站在一边，看似守礼，谁又知道他正垂眸看着湛映如露在外面那对小巧的玉足呢？

    谈凌脑子里大逆不道地想着爱抚小师叔红得可爱的双唇的百般方式，声音却平静无波，出声解释说：“小师叔，约定的十年到了，师父派我来接您。”

    湛映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唔，时间真快。我师父和师兄师姐他们还好吗？”

    谈凌说道：“好。若不是他们突然有所悟，需要闭关，想来会是亲自来接您的。”

    湛映如放松地靠在沙发上：“这样啊，那就好，可我还没修成大道呢，你来早了。”

    谈凌顺势问道：“小师叔进度如何？”

    湛映如来了兴致，坐直了身体，那双小脚却不安分地在空中晃荡：“哎，就还差一个了，要不师侄来做这第一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