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哪,蝴蝶!”
阿多尼斯用镊子夹着一片指甲盖,炫耀似的把它举在了灯光下。明亮的光线落在被打磨得干干净净的指甲上,穿过上面鲜红的蝴蝶图案,在地上投下一个模糊的Yin影。
阿多尼斯举着指甲盖仔细端详了片刻,然后满意地将它放下,“我画得真好,你说对吗?”
指甲盖的提供者没有回答,他正忙着像个挨了耳光的小姑娘一样呜咽哭泣,但塞满他口腔的毛巾让他只能发出闷闷的哼声。
阿多尼斯耐心地听了两秒,高高兴兴地点头:“我就知道你也这么觉得。”
他在对方惊恐绝望的呜咽里再次拿起了解剖刀。
“接下来,嗯……我想画一只兔子。”阿多尼斯咕哝着,用解剖刀轮流点了点男人被固定住的手指,“啊哈!大拇指!”
他欢快地把解剖刀刺入了男人左手的拇指指甲下面,来回抽动,用解剖刀的刀尖一点点将黏连在指甲上的皮rou割开。
男人从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嗬嗬哭叫,他脸上涕泪横流,全身上下唯一能自由动弹的脑袋在剧痛中发了疯一样地甩动。
“哎,别这样。”阿多尼斯不赞同地说:“放轻松点儿,放松,先生,放——松——你要是不喜欢兔子,大不了第三个图案由你决定嘛。”
抵达根部的解剖刀压住鲜血淋漓的指头,尖端翘起来划开了指甲盖与皮rou的最后连接处。阿多尼斯拿起那枚血淋淋的指甲,把解剖刀丢回消毒剂里泡着,并把一团浸饱了酒Jing的棉花按在男人的指头上。在后者不成调的惨叫声里,他哼着歌,开始认真地清洗打磨第二枚甲片。
这是阿多尼斯越狱后的第五个小时。
按照惯例,布里吉沃特的犯人身上全都被装了追踪器,阿多尼斯也不例外,但他身上的追踪器却像是出了什么故障一样,传出的信号时有时无。在布莱希特抵达他停留了有三个多小时的地点时,信号已经消失有十分钟了。
开门,下车。布莱希特看着面前并无异样的房子,戴上手套和热成像眼镜,握住打开了保险的手枪,谨慎地走向虚掩着的正门。
走近到门口后布莱希特停顿了一下,热成像的探测结果是房子里只有一个人,并且那个人的体温还很低,像是受了重伤的濒死状态。
他小心地推开正门,浓郁的血腥味瞬间扑鼻而来。
在正门后的地板上,星星点点的、已经变得暗沉的血迹铺洒在地面上,像一条小路似的往房子内部延伸。
布莱希特皱着眉避开血迹,踩着旁边的地板跟着这条小路往里走。热成像的镜面里始终没有再出现第二个活人,而唯一的那一个,他很快就看见了。
一个男人,也许就是房子的主人,被绑在餐厅里的一把椅子上,看上去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他的腹腔被剖开了一个猩红的口子,几根细线敷衍了事地穿在那个狰狞的开口上,把他的肚皮勉强聚拢在一起。鲜血不断地流出,被剖开的肚皮向内不详地塌陷。不需要更进一步地检查,布莱希特已经可以想象他的肚子里是怎样一副空空荡荡的景象,因为那些本该好好待在人体内的脏器全都被摆在了旁边的餐桌上,并且还被拼成一个令人作呕的爱心。
布莱希特有些不适地皱眉,拿出了手机准备给还有气的受害者叫一辆救护车。但在他要拨号之前,他注意到更多的、那种非自然溅撒的血迹从受害者被捆绑的椅子边往房子的深处蔓延了过去。
短暂的犹豫后,布莱希特顺着那条小径走到了这栋房子的一个杂物间里,并在里面的地板上找到了一个活板门。门上拴着锁,一把钥匙插在锁孔里,锁旁边的地板上被人用鲜血画了一个小小的爱心。
这个时候,布莱希特忽然想起来了,外面那个人……那种摘除受害者内脏器官并把它们摆在受害者旁边的手法,是一个仍未被缉拿归案的连环杀人狂的作案特征。
他握住那把钥匙轻轻一扭,打开了活板门。
……血腥味,不新鲜的、发臭的血腥味。
两分钟后布莱希特脸色Yin沉地从房子的地下室回到地面的餐厅里,他深深地打量了一眼濒死的受害者,眼神冰冷,已经没了一开始的怜悯与担忧。
接着他清理了一下自己制造的痕迹,并拨打了一个匿名报警电话。追踪器的信号在他回到车上后再一次出现,他沉默地盯着它看了两秒才启动引擎,往追踪器所在的方向追了过去。
“你喜欢什么样的图……唔噢噢!”阿多尼斯问到一半就跳了起来,他躲开跟着怒骂从男人嘴里喷出来的唾沫,很不高兴地扬起手掷出了手中的解剖刀。刚刚消毒过,还带着火舌热度的刀尖Jing准地扎入男人的眼睛里,他的呼吸和声音同时一窒,继而就爆发出了凄惨至极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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