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清风拂过山岗时,相拥而眠的两人才揉了揉眼睛醒过来。身体陷入打开的蚌壳中,永夜打了个哈欠:“我居然睡了一天?”
灵犀有些紧张的看着他:“你没事吧?”想到自己的毛手毛脚,少年的脸色全红了。
“把脸色憋回去。”魔帝抬手捏了捏他的脸,似笑非笑:“还是说,你想在明月蚌里睡个几天?”
灵犀鼓着脸瞪他,把自己的脸蛋解放出来,永夜好笑的摇摇头,动作利落的踏出了蚌壳,把人揽入怀里。其后,灵犀听见了一声叹息:“对不起。”
闻言,灵犀的身体不自觉一僵。永夜的言下之意,他清楚的很,但因为那段日子实在是充满压抑和屈辱,至今仍不能释怀。
见其这般反应,亲身经历过情事的永夜,倒是更心疼了。可他终不敢再说什么,生怕勾起灵犀不好的记忆,只在心里发誓,以后在床上,再不会恶趣味的故意逗哭对方了。
这么想着,他松开手臂,反握住了灵犀的手,十指相扣:“我带你直接回魔都吧,我知道最大的地皮商在哪,不管你是买地自己建房,还是直接买庄园,在那里都很容易。”
“也行。”灵犀不太适应的抽了抽手:“就算要走空间通道,你也不用握这么紧吧。”
永夜眼神一闪,没有去看灵犀,只是莞尔一笑:“我怕你半路改变主意,直接从通道里跳出去,那就不好找了。”
灵犀整个人怔住,不自觉的低下头:“你不是睡着了吗?”
“我还不至于发现不了,你气息远去。”永夜没有松开手,似笑似叹道:“你走了又为何回来,或许我这次真的不会再强求了呢?”
昏昏沉沉中,感受到灵犀悄然下山,那一瞬间,自己当真是疲倦从心底翻涌而至,完全不想醒过来,几乎是想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这只是梦境,对方就在身旁。
“你不生气?”灵犀抿了抿唇,没有回答永夜的疑问,反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永夜低低一笑:“我生气有用吗?你又不是头一次这么干了。”他敛去笑容,淡淡说道:“比起这个,我更惊讶你选择回来,这是你最有可能逃掉的一次了。毕竟,我也是会受伤的,伤久了也就不想动弹了,只能独自躲起来舔舐伤口。”心灵之殇,更是如此。
灵犀静默了很久,方似是喃喃自语般低诉着:“没什么,我只是下山之时,觉得特别特别冷,冷得掉了眼泪都不知道。”他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所以,哪怕日后再无后路,我还是又上来了。”
永夜的手微微一颤,灵犀掉眼泪的时候,下意识用魔识盯着对方的自己,也瞧在眼里。但他没想到,骄傲如灵犀,此番真会当面承认,他为了自己落泪。
正如那一刻,他看见灵犀哭的时候,全然没料到,少年竟会调转脚步重新登山,以致于惊住了。甚至在灵犀重新回到自己身边时,丢脸的给自己输了一道灵力,瞬间就睡了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敢面对,还是太过激动一个手抖。
“对我有点信心好吗?”强行压下烦乱心绪,永夜却主动松开了灵犀的手,一道空洞浮现在他们面前,他主动踏入进去:“我先行一步了。”
灵犀发怔的看着,几乎是瞬间就明白,这是永夜给自己的又一个机会。可是,都已经下定决心,又何必迟疑?灵犀深吸一口气,若恢复记忆,自己想必也不是个好招惹的主,没有的后路,他相信自己能硬生生闯出来!这么想着,他再无迟疑。
一步之后,只见湖面如镜,绿草如茵,水上庭院之中,魔帝斜倚横栏,拨动水草逗弄着几条鳞片漂亮的鱼。看见灵犀的时候,永夜唇畔含笑:“中午吃烤鱼吗?”
“你烧的话,就吃。”灵犀深深看了永夜一眼,走至其身边,观赏着游鱼:“不过,这几条实在不大,怕是不够吃。”
永夜哑然失笑:“自不会是这几条。”他松开水草,理了理袖子:“等吃完,我会搭桥牵线,让你见一见最大的地皮商。”永夜嘴角轻勾:“哦,他就在对面庄园里住着,至于他手下的生意,本帝最初投过几分利,延续至今倒有几分颜面。”
“也就是说,他不知晓帝君的身份?”灵犀从永夜玩味的语气里,读懂了深意:“白龙鱼服,帝君好兴致。”
永夜干咳几声:“好说好说,本帝不过是戴了斗笠罢了,连声音都没变。他虽是贵族,但还没资格上我魔族早朝。”
“哦。”灵犀意味深长的点头,继而笑言道:“不过,这种人消息当是很灵通,我不能以真容相见,便以灵瑞之身见之。”永夜自无异议,拉起灵犀的手,一步步走向正堂。
酒足饭饱不思yIn欲,永夜以斗笠遮脸,与改换容貌的灵犀一同出了府。递上名帖,他们很快便见到了对面庄园的管家,被他笑盈盈的迎入府内:“永昼大人,好久没见您了。”这么说着,他用余光不经意的打量灵犀,态度谨慎而克制。
闻言,灵犀却险些笑出声来,夜尽昼出,永夜这假名也太不走心了吧?从眼神读出灵犀的调侃,永夜目不斜视,只淡定说道:“静极思动,干脆去海界玩了一趟,又恰逢海族禁区封锁,不得不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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