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珍转过路口,燕王府的大门蔚然立在前方,他是来燕王府寻陆浩的,没想到陆浩就在门口,燕王世子自然也在他旁边。
陆浩远远看到他,唤道:“阿珍,你怎么来了?”
阿珍赶快跑到他身边,哭丧着脸道:“少爷,老爷说你再不回去他就亲自问燕王要人。”他注意到了旁边的马车,“咦,少爷你这是准备去哪啊?”
贺渊冷哼:“不劳建威将军大驾了,我这就把你家少爷送回去。”
阿珍茫然看向陆浩:“既然少爷要回去,前些日子少爷你何必离家出走啊。”
“你少爷我乐意,父亲在生气?”
阿珍小心看了眼贺渊:“老爷说世子根本就没照看好少爷你,骂了许久世子呢。”
贺渊一时语塞,咬牙切齿道:“你替我给陆将军传话,我是没照顾好他,他倒是别又下重手了。”陆浩伸手捂住他的嘴,对阿珍道:“别管他,我们走。”
贺渊死皮赖脸地跟着他一直到了陆府,陆浩看着陆府的侧门,很是郁闷:“明明是自己家,我怎么还要偷偷摸摸的。”
贺渊扶着他下了马车:“将军说什么你且先答应他就是了,别再受伤了。”
陆浩顺势抱住他,贺渊无奈在他额头落下一吻,陆浩笑道:“父亲他胡搅蛮缠,我能有什么办法。”贺渊揉他的头:“我会尽早搞定岳父大人的。”
此话一出,两人俱都脸红了。陆浩把脸埋在贺渊怀里,深深吸了好几口气,闷声道:“我要是在做梦怎么办?”
贺渊轻声说:“我爱你。”
陆浩脸一红:“不用再说一遍的……”
“多说几遍你就不会觉得自己在做梦了。”
陆浩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他回礼道:“洊至,我也爱你。”
阿珍终于受不了了,咳了好几声:“少爷,差不多得了,再抱,就传到老爷耳朵里了。”
贺渊这才放开陆浩:“阿浩,明日见。”
陆浩笑着挥了挥手,转身进了门。
来日方长。
陆浩先回了自己的院子,阿山已经放弃骂他跟着贺渊跑了,看他回来,冷淡地点点头。
陆浩已经做好被陆将军痛骂(还可能是痛打)一顿的打算,谁知阿山说陆将军就进宫和皇上商议西征的事,现在还没回来。
逃过一劫,陆浩摸出贺渊特意给梁氏准备的步摇,让阿山给梁氏送去。
把阿山忽悠走,陆浩从怀里摸出月神令把玩了一会。月神令雕刻得很Jing美,但显然不到传国之器的程度。也对,顶尖的玉雕师都在大乹工部,民间高手又哪里那么好找。
陆浩把月神令藏进积了灰的放兵书的箱子里,篆刻着“山河依旧,草木皆深”的玉玺正面露在外面,陆浩想了想,又摸出几本兵书盖在上面。
之后他无事可做,便随意找了本话本打发时间。
不知道洊至现在在干什么?也在看话本吗?
说起来自洊至上次被父亲完虐之后,就对练武上了心,说不定他跟着司七习武呢。
想到贺渊,陆浩不仅觉得从昨天到此时的经历都毫无实感。
陆浩攥着手里的话本。他其实有点担心,洊至会不会是昨天受了昆咎之死的刺激,过于依赖他,才说喜欢他的。
他不是感觉不到洊至对他不是单纯的友情,只是,他怕洊至对他,是依赖多于情爱。他怕洊至跟安恬晴一样,不是不喜欢,只是没那么喜欢而已。
于陆浩来说,只要洊至愿意和他在一起,不是那么喜欢他也无所谓。
他不过是怕洊至有朝一日分清了自己的感情,会让洊至痛苦。
该死,他以前和安恬晴在一起的时候,从来就不会这么瞻前顾后。
没关系的,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问,只要他,在自己身边就好。
等陆浩回过神,话本依旧还是开始的那一页,天色却已暗了下来。
阿海以为昨日陆浩被牵扯进了匪徒一事,担忧他受了惊吓,不停的催他早点休息。陆浩也觉得自己是不是累着了才胡思乱想,便应下了。
阿海给陆浩递上一件青色的睡衣,衣服递了一半,阿山的动作僵住了。
陆浩略略诧异地抬头,见阿海面色通红,陆浩低头一扫,自己身上的红痕在烛光下格外显眼。
阿海结结巴巴地告辞了。陆浩躺在床上,闭上眼。
他今日刻意没去想昨晚的欢好。
他并不讨厌,或者说,无论洊至对他做什么,他也不会讨厌。
陆浩抬起手,黑暗中,只能勉强分辨出鹤扳指的形状。什么叫人心不足蛇吞象,之前洊至可是只把他当朋友的,现在的情况他之前都只敢在梦里想想。
就算洊至是受了昆咎之死的影响,他也应该满足了。
洊至从前是喜欢女孩子的,昨晚洊至和他能做到最后,至少说明他是真的把自己当爱人。
反正都到这个地步了,他还能让贺洊至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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