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管家眉头皱起,“若此,宋家不愿,我杜家也不强人所难,此婚事便作罢吧。”老太爷如今病重,唯有心愿就是若笙少爷能找的一个依靠,之前宋家少爷他们是没敢想的,毕竟十二岁的童生这般天才少年前途不可期量 ,可是恰逢宋家出事,老太爷便找他看能不能抓住机会了。
当时他们也没想到宋家会上门来,如今还这边开心隆重的准备婚礼,原来是误会了。
若他们不愿,老太爷绝对舍不得将若笙少爷嫁过来,还不如再觅一家。
宋辞忧算是明白了,原来其中有误会,可是杜家巨富之家,祖上官居一品,后来因站错队被返钱回乡经商,杜家儿郎为何要低价农门学子?便开口问,“杜家公子为何要出嫁?”看送嫁妆这架势,不是什么不受宠的庶子。
那老管家惭愧的低下头,“我,我家三少爷幼时一场风寒烧坏了嗓子,不能说话了,我们老太爷最是疼爱三少爷,便想替他寻一依靠。”
此言一出,李氏就急了,可是男人没说话她也不好开口,拼命给儿子使眼色。
宋辞忧恍然,原来如此。不过娶男儿女儿于他而言没差别,原主上辈子娶了女子不也没有孩子吗?反正他两个哥哥有很多孩子,不怕宋家绝后。
便放下书,弯腰施礼,“小子明日黄昏,定按期前来迎娶。”《仪礼?士昏礼?注》云:“士娶妻之礼,以昏为期,因而名焉。必以昏者,阳往而Yin来。”
算是应下了这门婚事。
杜家送嫁妆的人离去后,宋家沉默的看着大批嫁妆,当时的情况,李氏有心反对,可是公公和丈夫却未曾开口,儿子便应下了,如今人一走,李氏就发难了。
“有福,这亲不成,不能结。”她气的直掉眼泪,可是又不能怨杜家骗婚。
“娘,莫要生气了,孩儿当初酿下大祸,杜家登门问寻,未曾隐瞒新娘性别,再者今日杜家登门也未曾有骗婚的想法,由此杜府门楣清正,且是我应下的,已用了杜家钱财解急,怎能做恩将仇报之事。”宋辞忧捏住娘亲的手,“孩儿日后读书需要花钱的地方很多,家里已经因为我读数四分五裂,两个侄儿马上就出生了,孩儿实在不忍心他们吃不饱穿不暖立不住。”
宋辞忧的话让李氏嚎啕大哭,她舍不得啊。
一夜很快过去,第二日清晨宋辞忧在兄长族人的陪同下架着租来的马车前去迎亲。杜家在郡城,直到中午才到,杜府老太爷当年是清河郡第一位一甲举人,在朝多年积攒下不少人脉,后因错被罚,如今杜家经商,门楣十分壕气,门口两个大狮子十分威武。
宋辞忧没怎么办刁难就进了府,杜府观礼的人看到穿着洗的掉色的旧婚礼的宋辞忧,虽然容貌不俗,卓尔不凡,可是那婚服上补过的痕迹太过明显,对老太爷偏袒杜若笙为他准备大量嫁妆的事呕气少了很多。
杜若笙不是女子,但也要蒙红盖头,他握着苹果坐在床边,心里思绪万千,恐慌和忐忑同时袭击他,祖父的身体日渐不行,惟愿自己以后一世安稳,甚至不惜让他出嫁。
新郎官至庭院门口来接,杜若笙被堂兄背出门,向女子一样出嫁,想必堂兄十分开心的,毕竟祖父曾想让他继承家业,如今出嫁便于家业无关了。
杜家正堂,一个行将入木的瘦弱来人坐在上手,他虽然咳嗽不断但眼神清明,盯着宋辞忧仿佛想将他看透,宋辞忧无惧,坦坦荡荡的任由他打量。随杜若笙一起跪下叩首,此去一别,不知还能否再相见。杜若笙早已泪流满面,眼泪滴在红盖头上。
杜老爷子终于释然一笑,朝老管家挥手,老管家很快离去,谁也没有发现嫁妆又多了几十抬。
唢呐响起,新娘上轿子,吹吹打打去了宋家屯。
宋家屯的父老乡亲都惊呆了,昨日已经送来了六十六台嫁妆,今日怎么又有这么多台,宋家那有福真的是有福气啊,娶了个金娃娃回来。
马车停了,杜若笙还在发呆,被送亲的媒人拉出骄子,宋辞忧伸手,胳膊环过对方纤瘦的腰肢,微微收紧手臂,一用力就将人从马车上抱了下来,放在地上。
杜若笙还没有反应过来,红盖头下伸出一只白皙修长骨rou匀称的手,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将自己的手指试探性的搭在他的手心里。
手指刚触碰到那掌心,就被人一把握住了。牵着他的那只手掌心温热干燥,感觉很是柔软。眼睛被遮住,触觉更敏感。尤其是感受到对方轻轻抬起他的手暗示他抬脚跨门槛的时候,两人的掌心贴在一起。
下轿子,过火盆,进入大堂。高座上宋大柱和李氏一左一右坐着,宋大柱笑yinyin的,李氏虽不苟言笑,但神情也柔和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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