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褚开始焦虑起来。
傅远南勉强撑起一个微笑,体面地跟医生道谢,带着盛褚离开了诊室。盛褚问他:“我应该去问谁借这笔钱?”
傅远南安慰他,说:“你先照顾阿姨,劝说阿姨入院,钱的事我来想办法。反正,尽快去办入院手续和手术的手续吧,我去打电话。”
是啊,他都忘了,傅远南这副身体的父亲,是小有成就的企业家啊。盛褚放下半颗心来。
他们二人去办了住院手续,把盛霓安顿下,傅远南走出病房外去打电话,留下母子二人独处。盛霓咳嗽了两声,摸着盛褚的头,问:“你今天……不去上课了?”
盛褚说:“上什么课,这都几点了,晚自习都快下课了。”
他趴在盛霓的病床上,把头埋进被子里。医院的被子有种消毒水的味道,刺得他鼻腔辛辣,眼眶也红了。
盛霓今天难得不去计较盛褚的语出不逊,往常她就会直接指着盛褚开始说教了,可今天她没有。她或许在想盛褚才十七岁,或许在想自己的未知且险恶的命运,或许又在想些别的什么。她知道自己在距离死亡不远的地方,但不愿意把难过的情绪传递给明显很难过的盛褚。她把这一切掩饰得很好,只是手指不断地在盛褚的头上摩挲着,安慰盛褚也是安慰她自己。
“没事的,就是个小手术。”她强打起Jing神,“做完了妈妈就健康了,就像割阑尾那样,你还记得你初中的时候阑尾炎发作吗?”
“不记得了。”盛褚老实说。他抬起头,把盛霓的手握进他的手里,“我割过阑尾吗?”
盛霓笑:“没有,挂了几天吊针,就是你非嚷嚷着要去割,证明你自己一点都不怕痛。”
“……你都不怕痛,妈妈怎么会怕呢?”
盛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盛霓的手其实不大,刚刚好能被他握住。只是很粗糙,上面有茧,有常年洗洗涮涮留下的痕迹,是生活在打磨一颗温润的珍珠——对比付闫那细皮嫩rou的样子,他恨恨地想,付闫挨刀的时候指不定叫得多么像一头刚出栏的ru猪呢。
过了一会儿,盛褚说:“妈……你答应我,你一定要做这个手术,在医院里待着,我会每天晚上来看你的,你不要到处瞎跑,好不好?”
盛霓失笑:“我去哪瞎跑?倒是你,给我好好学习,听到没有?”
盛褚很坚定地重复:“你得先答应我。”
前车之鉴,他不希望他妈因为钱的事自寻死路,生活还远没有到那么难的时候。这件事他必须跟他妈说清楚,他承受不起再一次失去盛霓的痛苦了。
母子连心,盛霓很快发觉了盛褚的担心到底来源何处,她问:“你不会觉得我要去寻短见吧?”
“那你把你妈想得也太脆弱了吧?”盛霓捏捏盛褚的腮帮子,一双杏眼在病房的白炽灯下闪着温柔而坚定的光,“跟付闫离婚我都没去寻短见,你的小脑瓜子里到底都在装什么?”
“你妈这么爱你,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你啊?小傻瓜。”
傅远南站在门口,听见的就是这一句。他握着手机,看见盛霓摸着盛褚的背,宽慰盛褚的时候,突然开始觉得,没有借到足够的钱这件事给他带来的不悦,因为盛霓的话消去了一半。
只要盛霓不去制造车祸……他们还有的是办法啊。
傅远南刚刚打电话给继母,继母得知情况也很为难,她说:“其实……小远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我并没有经济权。”
傅远南当然知道,他那个色鬼爸爸,从一开始就是贪图继母的美色,就想娶个年轻老婆给他当保姆和行走的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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