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从指背上一滑,甜哥猛地从梦中醒来。
他还坐在蒙言家的客厅沙发上,轻飘飘的窗帘被夜光照亮。甜哥拨开窗帘,正看到天上的云雾遮挡了月亮。
凌晨时分,电话响起。
「找到了。」
“嗯。”
甜哥转身走出大门,侍立一边的男仆立刻跟上他的步伐,将黑色风衣为他披上——黎明时刻,夜晚的尽头,太阳将升之时,是一天最冷的时候。
黑色的弗雷特伍德停在一间亮堂的白墙房前。
军装的士兵包围了整个院子,而年轻的女人则抱着委屈大哭的小女孩,难掩慌张,却依然轻轻拍着孩子的背。
此时旭日东升,院落里洒满片片金光。
甜哥将外套递给男仆,摘下手套,接过士兵递过来的兔娃娃,打量了一会儿,向前一步。年轻的母亲立刻抱着孩子回避地侧过身去。
甜哥将兔娃娃递给哭哒哒盯着看又不敢开口要的小女孩,见小女孩伸手抓过兔娃娃,才抬头对母亲道:
“再问最后一遍,他在哪儿?”
年轻女人只管紧闭着唇不开口。
“请吧,夫人。”甜哥示意了一下停在门口的车。
年轻母亲盯着甜哥往后缩了缩,周围的士兵立刻持枪上前一步,甜哥点了点手指,士兵止住了步伐。女人怀里的小女孩被吓得缩紧,把自己埋在母亲怀里。
甜哥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年轻母亲强忍着恐惧,低头抱着孩子,在士兵的指示下上了一辆车。
甜哥站在院落门口,在他来之前,武装齐备的士兵和孩子的哭声把街坊邻居吓坏了,一个个都躲在房屋里,整条街除了甜哥的车队和士兵,显得有些冷清。
甜哥向后伸手,打了个响指。
院内的士兵立刻冲进房屋进行有序而猛烈的破坏。
近处的楼房,布帘后有人在偷偷地看着这一切,而甜哥知道,他们会将这一切添油加醋地说出去。
这正是他需要的。
载着母女的车辆开入了蒙府,被安置在普通的客房,由士兵看管着。而甜哥的车子则开到了医院,由医生领路,甜哥直接进了太平间。
甜哥掀开一块又一块的遮尸布,白色的布料下掩盖着一具又一具年幼稚嫩的身体,都是新近死去的孩童。
掀到第五块的时候,甜哥停下来,示意了一下:
“就这个。”
旁边面无表情的士兵立刻上前将小孩的十根手指全砍下来。
一边的医生倒抽了口气,没想到眼前这个看着英俊明朗的大少爷能干出这样的事来,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士兵将指头用手帕垫着,捧给甜哥看。
“……少爷,会不会不太像?”一边的副官皱眉道。
甜哥抽了抽手帕,指头全都滚落在地上。他一脚跺上去,用皮鞋的鞋跟碾压,又吹了声口哨,坐在廊道的黑崽立刻跑进来,甜哥收开脚。黑崽立刻低头将那些手指卷入口中嚼咬。
黑崽的皮毛已开始冒白了,牙齿不再复当年般尖锐,很难咬碎手指的骨骼。
甜哥估摸着差不多了,示意黑崽把手指吐出来,布满咬痕的手指显得如此凄惨,已经难以看出原来的模样。
甜哥勾了勾唇:“现在一样了。”
十根手指被封在十个信封里,派人等在十个嫌疑人黄江友常去的地方。
*
黄江友将守卫庭院的一个士兵暗中杀死,自己换上蒙府士兵的服装混进家中。
明知妻子和女儿都已不在里面,却还是想要确认一下,也不知道想要确认什么。
“淑珍,染染……”
黄江友一脸崩溃地看着卧室里碎成几截的儿童床,“啪嗒”,靴子踩到的是女儿小时候喝nai用过的玻璃nai瓶,之前被妻子收藏在木柜里,现在也被摔成了碎片。
黄江友匆匆扫视一边,没见到血迹,料想妻儿应当未曾遭遇不测,心里略松一口气,知道自己不能再久留,立刻找机会翻墙出去。自己家的墙,他早已不知道翻了多少遍,蹬着墙壁借力上窜,像只夜猫无声息地消失在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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