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区秘密飞机仓库——

    没有任何粉饰的纯水泥大楼，带着风吹雨打后的旧痕，会让人误以为这是什么被遗弃的建筑。然而事实上，当楼顶那些看似锈黄的彩钢瓦向两边掀开后，就会看到，里面其实是飞机坪，停放着最先进的直升飞机。

    这些直升飞机的油量储备，足够它们飞到香港或者日本，再转飞美国。

    西南区隐秘着绿食的侦查网，百足之虫尚且死而不僵……甜哥儿分股追击，一路跟着摸到这块地方破费周章。

    飞机仓库一边邻水，分为三层，毒枭们进入之后，便有大批杀手留在一楼，好在周围不乏灌木树木，地势也略有起伏，可以供我方军人潜伏靠近。

    甜哥儿带着水性好的几个，找隐蔽处，将枪支包好了，无声无息地潜水到飞机楼西面。接着外凸的受力住，爬上二楼。

    ……

    毒枭们一路顺畅地走到三楼，这边没有电力，笑面人打了个响指，便有几个手下去摇转墙边的齿轮，头顶上的彩钢瓦便擦擦地滑开了，露出头顶的天空。幽暗的空间突然澄明，底下十架全新的直升飞机露出来。

    这些直升飞机做多坐四人，也就是说，除了驾驶员，这些毒枭最多只能带一到两个手下。吴忠勇心直口快，看了看飞机仓库，道：

    “为什么建大一点，多准备几架飞机？”

    笑面人道：“好叫人发现这里吗？”

    在来之前已经商量好了这些问题，毒枭们虽然不满足，但都没说什么。虽然笑面人事先不告诉他们地点和路线，一路上多次转换交通工具……虽说今非昔比，绿食的利益之基石已不稳，但此时他们的很多势力还留在小南国，包括一些亲信，一路上都心照不宣地通过暗号联系，可以确信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只是笑面人一贯的谨慎作风。

    就在毒枭们准备登机的时候，底下传来一阵枪响，枪声率先从二楼响起！紧接着一楼也传来阵阵枪击声。

    二楼多数是笑面人安排的杀手，而相应地，为了表示诚意，三楼则只有两名笑面人的手下，其他毒枭则随身带了至少4名保镖（不包括要和他们一起坐飞机的骨干）。

    几个毒枭立刻紧张起来，他们身边的手下也纷纷摸上枪支。

    众人的视线纷纷投向笑面人，笑面人似乎无奈又似乎无所谓地道：

    “我下去看看。”

    毒枭们派手下守住三楼两处入口，又各派出一人随从笑面人，既协助又作为监视，并与楼底下的手下通信询问情况。

    *

    走水路的小队本就人不多，再加上虽然从二楼爬床而入可以出其不意，但是一旦被发现，后续小队跟上就很困难。他们这一队与其说是“奇袭队”，不如说是“敢死队”，为的就是让一楼的杀手因为不明情况而惊慌失措，从而为埋伏好的各路部队争取强冲的机会。

    二楼虽然人少，甜哥儿小分队也付出了惨重代价。

    在杀手快被消灭完的时候，又从两边楼道下来十二人，人数是甜哥儿小分队的三倍倍。一楼已经杀成一片，几个人早就知道了自己的使命，再加上甜哥儿身先士卒，并没有畏惧，立刻不要命地和杀手杀到一块，二楼大厅一片枪林弹雨，只有几根承力柱作为遮蔽。

    甜哥儿的小队已经死光，但甜哥儿也亲手杀了最后一个杀手。

    他本来靠在柱子后准备和笑面人枪战，没想到对方直接转身离开。如果他撤回楼道，甜哥儿就会处于不利位置，因而甜哥毫不犹豫地追着出去：

    “站住！”

    “笑面人……”

    逮捕笑面人——这是甜哥和常笑一道赞同的决定。因为比起让这个“小南国的传奇毒枭”“默默无闻”地死在枪战中，公开审讯他，所能带来的意义更大。

    甜哥将枪对准面前那个身姿修隽的男人……总觉得过于熟悉。

    合宜的优雅的白色西装，纤窄的腰身，优美的手……甜哥儿眼皮跳了一下。

    那个男人转过身来，洁白的面具——从对着天空的窗那边转过来——像阳光透过稀薄的空气照亮的雪。

    没有逃亡的慌张，薄薄的眼皮一眨，像是准备按下琴键般抬起手，空气中响起若有似无的一阵轻笑。

    两个人隔着将近一丈的距离，持枪对立。

    笑面人将枪口对准甜哥儿的脑袋，而甜哥儿则将枪对着他的胸口。

    时间在紧紧地流逝，两个人均是一动不动，然而从扣着扳机的指尖到全身，都处于蓄力之中——既准备杀死对方，又准备避开射杀。

    他在想什么？

    甜哥的脸上不再带有笑意，他的视线捕捉着笑面人每一瞬间的微动作，甚至微表情……他是在寻找那一刹那的机会——射中他并同时避开的机会，还是认定他不会杀死他，并不害怕中枪，反而在等着他动手，好趁机一枪干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