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温照斐又要不高兴,让温照斐不高兴也不是他的本意,逗人这件事要适可而止的道理贺轶鸣还是懂的,于是他急忙给自己找补:“我没有!我开玩笑的!我连她微信都没有,你别上纲上线。”
鉴于深知贺轶鸣热衷于瞎说八道且屡犯屡不改,温照斐并没有特别放在心上,他甚至觉得可能压根不存在这么个人,游戏公司程序媛特少不说,头发长的就更是凤毛麟角,贺轶鸣梦里的黑长直吧!
所以温照斐说:“得了吧,到底和谁去欢乐谷?”
不知道为什么,温照斐这几句话让贺轶鸣觉得颇有点宣示主权的意思。也许是他多想,反正肯定是要带温照斐去欢乐谷的,于是贺轶鸣也不兜圈子了,直截了当地说:“请你去,请你去不行吗,你有空吗?不对,你没空也得给我有空,我花钱买票了,不能不去!”
贺轶鸣薛定谔的抠门逗笑了温照斐——这位付戒指钱的时候一脸无所谓,这会儿却要为了几百块的票钱心疼,温照斐一面笑却一面不可自抑地想到刚刚贺轶鸣描述的女实习生,突然有些犹疑,想,不会真的有这么个人吧?
很难说,贺轶鸣的审美从高中以来就没变过。
高中主持团里一直跟温照斐同台的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叫蒋艳,头发又长又顺又有光泽,很像动画CG。温照斐当时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能有这么好看的一头头发。他第一次上台主持大型活动,在后台等蒋艳化妆,蒋艳化完妆,把盘起来的头发解开,然后头发便真如瀑布倾泻,哗的一下,盖住了冰蓝色露背礼服裸露出来的肌肤。这种美是超越性别的,即便温照斐很早就认识到自己只喜欢同性,也在那一瞬间看得目光呆滞。
毕竟美丽从来不分性别。
他那天穿的西装也是蓝色的,和女主持人很登对。学校的储藏室里只存放了七八套西装,还并不是每一件都合尺码,而负责晚会的老师看见他的第一眼就对他说:“你一定要穿那套蓝色的,我一看见你就知道你一定要穿它。”
所以后来老师为了搭配他那套西装,特意给女主持人去影楼借了套冰蓝色的礼服。
这些都是插曲,活动主持得还算顺利,下台的时候,陈建凛拉着贺轶鸣偷偷跑到后台来找他玩,陈建凛笑嘻嘻地对他说:“刚刚贺轶鸣看得眼睛都直了。”
他拿胳膊肘杵了贺轶鸣一下:“快点,你说是不是。”
贺轶鸣红了耳朵,被温照斐瞥见,同时他又在余光里扫见蒋艳披着校服娉娉婷婷地走过,于是带着笑下意识奚落贺轶鸣:“也难怪,是我看了都要心动两下的,眼睛看直了算什么啊,爱就马上行动,你要是不好意思,我这还有联系方式呢。”
说了这些温照斐还嫌不够,要带上两句激将:“有些人不会不敢去要联系方式吧?真够窝囊的。”
贺轶鸣很容易上他激将的套,马上就顶嘴回去:“你才不敢呢!对,我就是喜欢黑长直,怎么样,有意见吗?黑长直不好看吗?多少人的梦中情人!”
再后来贺轶鸣大学谈的那几个,基本上都是黑长直。贺轶鸣不喜欢发朋友圈,朋友圈空空荡荡,但是陈建凛有够八卦的,能八卦到贺轶鸣每一任对象,然后把照片发给他。
贺轶鸣谈第一个女朋友的时候,陈建凛给他发照片,说:“你看,黑长直,还挺好看的。”
温照斐回:“哦,关我什么事。”
贺轶鸣谈了半年,又换了个女朋友,陈建凛又给他发照片,说:“你看,又是黑长直。”
温照斐更敷衍了:“哦。”
陈建凛还嫌他敷衍,叫嚷起来:“你怎么这么冷淡!一起来吃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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