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周国的皇帝,居然被亲生儿子凌虐致死,这个冷血畜生逼宫后囚禁了自己,当着自己的面凌迟了自己所有的后妃男宠,甚至自己其他的一众子女也被其屠戮殆尽,而之后这个毫无人lun的畜生居然还想要侮辱他的亲生父亲,我不堪受此奇耻大辱,便从唯一的亲信处寻来毒药,在禁宫中服毒身亡。
只是没想到的是,我居然重生了,一睁眼竟回到了三十五岁大寿的那天,而今这个畜生正跪在身前的猩红绒毯上,说着现在听起来令他作呕的祝寿贺词,不过他当时倒是被这个畜生的一片孝心所迷惑,将本该在次日朝堂上宣布的册封太子的诏书当场公之于众。
哈哈哈哈哈,真是上天垂悯,让他重来一次,这次朕一定不会重蹈覆辙,不会再给对方任何机会,一定要让这个畜生付出应该付出的代价!
“……最后儿臣仅以这幅亲手誊抄百遍的般若心经祈讼父皇万寿无疆,圣体安泰,我大周国运昌盛!”
半天没得到回应的方玄靓抬头一看,整个人怔住了,浑身不自觉地颤了一下,“父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方玄靓觉得刚刚抬头的那一瞬间他父皇的眼神是极其恐怖的,透着一股强烈到骨子里的恨意。
皇帝笑着让身边的侍从去接,“子瑜有心了,这幅心经朕会让人装裱起来,好好收藏的。”
方玄靓见父皇依旧含亲昵地喊着自己的表字,这才心下稍安,忙躬身退回自己的座位。
方钦辞不动声色地暗道:“哼,这畜生就惯会装出一副纯直样子,这副隽秀清丽的皮囊到底欺骗了多少人,连自己曾经也一度为拥有这么一个纯良正直又长相优秀的儿子而心生骄傲。”
寿宴结束,宗亲大臣和皇子亲贵们各自带着命妇陆续离席,皇帝此时的神态略带醉意,一把拉住方玄靓道:“子瑜,今晚留宿未央宫吧,朕有话对你说。”
“父皇,父皇可是喝多了,刘内侍还不去拿醒——”方玄靓扶着身体微倾的皇帝道。
“朕没醉,清醒得很!”皇帝故意用力捏紧了少年的胳膊。
“啊——”方玄靓被捏得疼叫出声,但又不敢此刻撤手,忙叫皇帝身后的宫人来搭手,“陛下喝醉了,你们还不赶紧来扶着!”
“也罢,既然非说朕醉了,那朕就去喝碗醒酒汤。”皇帝神色轻屑地笑了笑,吩咐身后的侍从道,“刘恭,你领瑞王殿下去宣室等朕。”
“可是……可是父皇,马上到宫门下钥的时辰了,儿臣刚刚成年,留宿内宫不合规矩。”
呵,什么不合规矩,方钦辞倒是现在才把这畜生的心思看透了,不过怕惹人非议,不想让自己马上触手可及的储君之位再徒生枝节罢了。
“朕忘了,子瑜最是克己守礼之人,只是关于——”皇帝故意压了压嗓音,“立储事宜,朕还有些细节要与你商议。”
张玄靓闻言面露讶然之色,虽说他早就从内侍省得知皇帝在寿宴前便拟好了立他为储君的诏书,至于为何今夜没有拿出来他也不知,猜想可能是因为不够正式吧,明日早朝肯定便会昭示天下,可现在皇帝突然留他说起此事,难不成……真的出了什么变数?
“好,那儿臣在宣室恭候父皇。”
“嗯。”皇帝微笑地点了点头,只是在方玄靓转身离去的瞬间,笑意瞬间消失无踪。
方钦辞回到自己的寝宫便立刻将宫人都赶了出去,他知道自己身边包括内侍省都有那个小畜生的人。
“赤一。”方钦辞向暗处唤了一声。
“主人。”
一身着暗绛服饰的人梁上翻下,单膝跪于方钦辞身前,此人便是他在上一世唯一活下来的亲信,只是在他百般央求下拿出毒药后便也立即自刎殉主了,方钦辞再次看到赤一,心中自然颇为触动,只是现在可没什么时间感怀过往,办正事要紧。
“你速将此信同朕的手令一齐交给殿前司宫荀,叫他立刻派禁卫亲军围了瑞王府,一只苍蝇也不得放走。”
“是。”赤一虽然也不知道主人为何会突然要针对瑞王,但作为下属是不需要思考这些的,只需遵命行事就是。
方钦辞当年以护驾不力的理由撤了宫荀殿帅一职,现在想来当时那次遇刺想必就是这个畜生一手安排的,不然为何方玄靓会出现得那么巧那么及时,以身相护还受了重伤,以至于当时自己都快急疯了,现在想来真是太可笑了!而殿前司也由此换成了对方的亲信,导致最后宫变时直接倒戈相向。
方玄靓在踏入宣室,背后两扇门缓缓关上的那一刻起,心中莫名就升起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越发惴惴难安,逐渐焦躁地来回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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