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控方已经在向法庭提交证据了,上次跟你提过的政的王教授,他和我一起申请了交换证据。不过我们估计,开庭时间至少要拖到两个月之后,在这之前,还能抓紧时间做些准备。”
隔着一道铁窗,顾书轶认真地聆听着杨岚的分析。只有在会见律师的时候,他才能把看守所里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放一放,重新找回原本的理智和冷静。
但是今天不同。
估计杨岚已经把要说的话差不多说完了,顾书轶给站在旁边的管教使了个眼色,对方心领神会地出去了,还不忘把门给带上。
会见室里是没安监控摄像头的,因此看守所里的嫌疑犯有什么不好当着其他人面说的,一般都会给管教买条好点儿的烟,换来一两分钟的、完全私密的谈话时间。
看着管教把门别上了,顾书轶也不废话,兜里掏出个小物件,从铁窗的空隙里塞了过去:“小岚,你把这个拿好。”
杨岚不是不懂看守所里规矩的人,她知道对方既然买通了管教,就一定是有重要的事。因此她只来得及在白茫茫的日光灯下瞥了一眼,就匆匆把那小玩意儿揣进了手袋里:“这是什么?”
“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楚,这东西也不是我的。”顾书轶皱紧眉头望着杨岚。他仍然在考虑,到底该不该把这么危险的玩意儿交到她手上,“你好好保管着它,千万别让其他人知道你手上有这个。然后雇一个小瘪三儿,就是桥下面成天晃悠的那种,盯着他把这东西送到东城区三季酒店的地下赌场,悄悄递给在那里看场子的王立,不过你别亲自出面,一切小心,记住了吗?”
杨岚满心疑惑地点了点头,片刻后才压低声音道:“跟道上的事情有关?你不会惹上了什么”
市东城区三季酒店的地下赌场在全国都颇有名气,在那儿看场子的会是什么身份,自然是不言而喻的。杨岚心思活络,很快就联想到了这一点。
“和我无关,只是帮别人的忙而已,小岚你放心。”见杨岚是在真心实意地为自己担忧,顾书轶面上的表情也不由得柔软了起来,“拜托你做这种事,我真是又欠了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把莫柯拥有的信物交给杨岚之后,顾书轶结束了这次探视。被管教带领着走回监室的路上,顾书轶的右手在口袋中虚握,回想着刚刚还停留在他掌心的,那枚鸡血玉扳指的莹润手感。
鸡血玉本身就极名贵,而这只扳指通体光泽莹透,呈现出质地细腻的ru白色,只有戒面正上方透出一抹浮云状的血色,那血形鲜、凝、厚,酷似一滴真正的血珠,淋漓地绽放在扳指上。
莫柯提起过,扳指上的血色原本没有这么浓艳,是他父亲在港城和三合会当年的龙头喝了结拜酒,把这枚扳指当作信物,歃血为誓之后,戒面才生出如此逼真的血红。他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而帮派里那些穷凶极恶的狂徒,却对此格外信奉。
“可以说,莫谦没法名正言顺地坐上那个位置,不是因为缺了老头的遗嘱,而是因为少了这小小一枚扳指。”莫柯说这话时,把玉扳指牢牢地攥进了手心里,完全将它视为自己翻盘的唯一可能,“他没法从我身上把它搜出来,也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孙兴达在暗地里一直Jing心蓄养着一组人,把他们当作自己的保命符。老头也是在临死前才告诉我,这帮人都在三季酒店的赌场里干活儿,而他们唯一认的,就是我手上的扳指。”
当年孙兴达一死,帮会里外乱成了一锅粥,莫柯又差点死在红毛手下,始终没找到机会和那个小队伍接头。进了看守所之后,红毛恪尽职守地监视着他,再加上根本没有人会来探视莫柯,这个十六岁的少年连把玉扳指送出去的能力都没有。
如今莫柯将这件非同小可的信物交给了顾书轶,求他帮自己这个忙。顾书轶简直觉得,对方不是全心全意地信任着他,而是病急乱投医。
和杨岚会面后的第二天,顾书轶按照约定和莫柯在阅览室里碰头。
“我已经把东西给她了,但我还是认为,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太危险了。”顾书轶走入了室内,一边说,一边回头查看是否有人在留意他的行踪。
“不、不会有人知道那枚扳指经过了她的手”从那天激动的情绪中平复下来以后,莫柯又恢复了一副怯生生的模样,但比起之前已经好得多了,“就算这件事败露了,会有人保护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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