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折腾,家里俩活宝才终于安顿下来。
袁初是确实没想到白子悠平时乖顺得疼了也不喊,却偏偏怕碗被砸碎的声音,一闹就闹出了个大的。
他尝试去给白书剑发信息,白书剑半天都没有回复,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看上去根本不想管白子悠的情况。
这段时间,将白子悠交给他后,白书剑没有发来任何消息。
袁初也懒得管,打了辆车自己坐在副驾驶,让这两人在后面好好处理一下历史遗留问题。
白子悠知道自己做错了,打车回来的一路上都不安地看着洛文成,又看看袁初,一双眸子里盈满愧疚,不敢说话。他明白这是袁初重视的人。
洛文成也很郁闷,袁初很显然就是对白子悠生气了,但又不仅仅是生气。
他知道白子悠是被碗摔碎的声音吓得狠了,之前半个月都好好的没什么问题,现在也不可能有危险性。他这点伤看上去吓人,其实远远比不过袁初进马戏团之后受的伤。
比起自己身上的伤,袁初的低气压才更让他关心,又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和袁初开口。
司机本来想开口打趣几句,但身边坐着的高挑男人的冷气几乎已经凝固成实体,后座那两人也是一幅怂了吧唧的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索性一路沉默地将三人送到门口,溜之大吉。
白子悠做错了事的猫一样低着头跟在袁初身边,手上缠着绷带,以往他在外面巴不得挂在袁初身上,此刻却根本不敢这么做。
“袁初……”洛文成靠近袁初,低低地开口,成熟的大男孩嗓音里带了点讨好的意味,“我没事的,这都是小伤,别怪子悠……他知道错了。”
“小伤,你还好意思说是小伤,伤得多严重你不知道?嗯?要不是我及时回来,事情会变成怎么样?”袁初的语气严厉,但很快就又放软了,“疼吗你这?”
哎哟,他看着就疼,还说没事?
自己带回来的猫伤到那么重视自己的人,现在他先生气了,被伤到的人还眼巴巴上来讨好,这都什么事啊。
该负起的责任还是要负。
“我要是说疼,你会怎么做?”洛文成的眼睛有点亮,没等袁初回答就急忙又开口,“听说被摸头会分泌催产素,能让人感觉到幸福,你摸摸我的头我说不定就不疼了。”
“啊那不是狗……没事。”袁初再次用理智制止了自己不合时宜的冷笑话,“行,回家再说。”
进屋之后,洛文成眼巴巴地用视线跟着袁初,生怕袁初跑路。
袁初被洛文成小狗样的眼神巴巴地望,哪儿有跑路的机会?一进了屋就啪地一下把手呼在洛文成头上,用力地揉了揉:“这样够了么?”
“够了。”洛文成的语调都跟着轻快起来。
袁初的手其实挺大的,主要是手指长。虽然没有打惯了篮球的他手大,但洛文成被袁初揉着头发的时候总觉得身体暖暖的,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舒服。
袁初一进屋,又看到地上那一滩惨不忍睹的血,顺着厨房那一滩滴到门口。
他叹了口气,找来拖把和消毒ye清洁了几遍。
他并不讨厌血腥味,甚至觉得有些好闻,但毕竟这房是租来的。
一开始拖的时候地上一摊被稀释开的惨不忍睹的血迹,整个房间更像凶杀现场,如果没有监控根本解释不清楚,清理了几遍之后瓷砖上的粉色才淡到看不见。
白子悠一直缩在角落看着袁初动作,地上的血触目惊心,让他的神色也跟着变幻,脸上闪过挣扎和痛苦,最终又归于沉默。
如果他真的是只猫该有多好?
如果他真的是只猫,也就不用承担着“人”的身份过活。
清理好地上的血迹之后,袁初才注意到一直乖乖缩在角落的白子悠。白子悠察觉到他的视线,抬起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发出了一声讨好的“喵……”声。
“你给我过来。”袁初冷冷地开口。
不揍一顿白子悠,他对不起自己受的这场气。
白子悠惴惴地站起身,走到袁初面前。
袁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醒了?”
作为导演,他能看出白子悠由猫变人的细微差别。
白子悠并不矮,此刻却缩了缩脖子:
“嗯。”
在袁初的面前,他本能地有些恐惧,这种恐惧一开始并没有,却在与袁初的日常相处中逐渐刻入他的骨血。就像主人一点点收紧猫颈上的项圈。
无处可逃,甘愿沉沦,扭曲却欢愉。
“醒了就跟我进来。”袁初先走进了卧室,白子悠连忙快步跟上。
袁初先坐到床上,看着进来的白子悠,随意地开口:“关门。”
白子悠关上门,惴惴地走到袁初身前,被罚站一样站好。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发自内心地歉疚过了,此刻站在袁初面前却有一种从里到外被扒干净的羞耻和自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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