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到达红砂的机场后,普卜没有开往停车场,而是直接从特殊通道里把车子开进了停机坪。帕斯卡尔所乘坐的那架飞机刚刚停稳不久,阶梯被推到舱门附近并完成了对接,而普通旅客使用的可移动通道则还在一旁等待。
阿莱西亚在这时下车,按照保镖的规矩坐到了副驾驶座上去。虽然这样并不能隔开伊莎贝尔的视线,但有一层座椅挡着总好过什么都没有。
头等舱的重要人物们一个接一个地走了下来,接着各自登上等待在飞机附近的私家车或机场的摆渡车。帕斯卡尔走在了这群人的最后,两个保镖一前一后走在他身边,他们当然不会挤到阿莱西亚等人坐着的这辆车上来,飞机边上剩下的最后一辆摆渡车就是给他们准备的。
教父的次子从阶梯的最后三级上跳下来,小跑到自家的纯黑林肯车旁拉开后座车门,然后高高兴兴地抱住了他的妹妹,“贝拉!”
伊莎贝尔乖乖地搂住他的脖颈,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这个吻让帕斯卡尔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大了些,然后当他坐进车里并发现副驾驶座上的阿莱西亚时,这个大大的笑容就狠狠地拧了一下,变成了一个无比古怪而滑稽的形状。
“他来干什么?”他充满敌意地问,如果他的耳朵再大再灵活一点儿,现在它们就该拉成一条与地面平行的直线了。
帕斯卡尔大概是姓珀扎利诺的人里最讨厌阿莱西亚的人了,而阿莱西亚对此深感理解,换了他,也不会对一个从小到大都按着自己揍的人有什么好脸色。不过就他所知道的,帕斯卡尔的厌恶可能更多的是来自于他对生母的爱。想到那个素未谋面的女人,刚要回他一句“问你爸爸去”的阿莱西亚就忍不住注意力发散地开始思索伊莎贝尔不久前对他说的话。
他的沉默助长了帕斯卡尔的气焰,但教父的次子刚要乘胜追击,他的妹妹就捏了一下他的手臂,问:“我的礼物呢?”
她根本没用力,甚至就算用力了,对于从小打架打到大的帕斯卡尔来说也不算什么,但他却立刻露出了夸张的委屈神情,一边拽过挂在左肩上的书包拉开拉链一边嘀咕:“你又帮他……”
伊莎贝尔板着脸假装没听见。
虚假的和平在伊莎贝尔的“镇压”下一直持续到了他们回到庄园里的时候,阿涅斯在宅邸门口迎接他们,也恰好绊住了帕斯卡尔的脚步,当他从兄长的怀抱里离开,想继续找阿莱西亚麻烦的时候,后者已经不见了。
“你能不能有点长进?”阿涅斯拍了一下弟弟东张西望的脑袋,“阿莱西亚也是为爸爸工作的人,你不该总挑衅他。”
帕斯卡尔哼了一声,“他明明就只是个……”
“卡尔。”阿涅斯脸色微沉,声音里也带上了警告的语气。
“……”帕斯卡尔气鼓鼓地扭头,但还是没有说出“私生子”三个字。
阿涅斯无奈地揽住他的肩膀,和他肩并肩往宅邸里走进去,边走边提醒自己的弟弟:“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卡尔,你要知道那个词不止是在挑衅阿莱西亚,没人会乐意被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曾经做过一件不那么光彩的事。”他意味深长地低声说完,推开了通往小厅的门。在这间被用作家庭活动的小厅里,每一寸空气里都铺满阳光与刚出炉的饼干的香气。杰拉尔德坐在靠近落地窗的长沙发上,膝盖上放着一本书,在他的左手边坐着阿莱西亚,这个蓝眼睛的年轻人正半趴在沙发的扶手上,一颗一颗地吃放在扶手边小桌上的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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