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连几天,陆垚都处在一种相当暴躁的状态中。每一个前来汇报的经理,无不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陆总最近是不是吃火药了”盥洗室门外,传来低低的议论声。
门内,陆垚用手接着水龙头流出来的水,泼在自己脸上。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觉了。夜深人静,独自躺在大床上时,他就会想起他生日的那一个晚上,想起他错过的烛光晚餐。
他觉得自己或许需要去找医生开些安眠药。当然,如果有能让人失忆的药物,他也很乐意开一些。
但他并没有去找医生。这一天晚上,他回到家,又一次熬夜到了凌晨。
疯狂工作的成果是审核了近两年的文件和做好了未来三年的业务规划。也许还有许多事情可以做,但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好像再多的工作,也填补不了心里那个莫名的缺口。
陆垚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低头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
喝惯了的味道,这时却不知怎么回事,让他感到有些厌恶了。
他想起沈知晚每晚给他泡的热牛nai。那种温温柔柔让整个身子都暖了的感觉,就像沈知晚的拥抱。
陆垚两手捧着杯子,怔怔盯着咖啡色平静的表面,忽然觉得鼻子一酸,一滴眼泪落入冰冷的咖啡中。
他默默站起来,去洗了个澡。
走出浴室的时候,忽然觉得胃部有些不舒服。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并没有吃晚饭。
打开冰箱,里面只有几罐啤酒、几杯方便面和一些速食米饭。
几年以来他过的都是这样的生活,可是就在这个夜晚,看着空荡荡的冰箱,想着连日以来自己一塌糊涂的生活,陆垚的心态瞬间崩了。
他合上冰箱门,慢慢滑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把脸埋进去。
他终于对自己承认,他想沈知晚了。
他想见到沈知晚。
陆垚不知道这到底算什么,浪子回头还是找到了真爱,可是这一刻,他无比想见到沈知晚。
打开手机,颤抖的手在联系人列表里找到那个名字,号码键盘里立刻自动输入了熟悉的号码。
陆垚咬着嘴唇,心一横,按了拨号。
“嘟——嘟——”
好像有一只小兔子在他的心脏上飞奔,他紧紧攥着手机,掌心都出了汗。
“喂?”
陆垚的心跳漏了一拍,但他几乎是瞬间就听出来,这不是沈知晚的声音。
他整个人都有些僵硬了:“你你是谁?”
那边沉默片刻:“你找谁?沈知晚么?”
不知为何,陆垚立刻能断定,这男的就是那天酒吧里坐在沈知晚对面的肌rou男。
这男的到底是谁?为什么跟沈知晚那么好?
他压制住心里疯狂的嫉妒:“沈知晚呢?”
“阿晚?他睡着了。”对面语气平淡地说。
阿晚。
他睡着了。
呵呵。
在陆垚耳朵里,这句话简直相当于——
“【那个宠我爱我只疼我每天给我做饭按摩泡牛nai的我亲亲的大宝贝儿】阿晚?他【昨晚带我回家跟我滚上的超软豪华大床我们亲亲抱抱摸摸比心心他啪啪啪我啊啊啊地度过无比销魂美妙的一晚然后他在我身边香香甜甜地】睡着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简直就是指着他的鼻子在挑衅!!!
他怒不可遏地吼道:
“了不起吗?!老子被他睡过八百多回了!!!”
肌rou男:“???”
电话那边,许岩回过头:“嗯?你醒了?”
被吼声闹醒的沈知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你在和谁说话?”
许岩:“一个被你睡了八百多回的男人。”
沈知晚:“”
许岩:“这数字听着吓人啊,小心伤肾。”
沈知晚:“滚。”
他接过手机,看着上面跳跃的名字,呼吸还是停了一瞬。平复一下心情,他把手机拿到耳边。
“什么事?”
什么事?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陆垚瞬间懵了。
他睁大眼睛,嘴唇蠕动着,好半天说不出话。
沈知晚的声音还是很柔很磁性,可是多少透出的冷淡,让他不知所措。
“我”陆垚脑子里一片空白,“我我胃病犯了”
话一出口,他只觉得温热的ye体就要没出息地涌出眼眶。
好丢人,他刚刚还在想该怎么装出哭腔挤出几滴眼泪博取沈知晚的可怜,可现在仅仅只是听到沈知晚的声音,他就委屈得快要哭出来了。
他咬了咬唇,可怜巴巴地补上一句:“好疼”
“胃药在床头抽屉里。电视柜第二层也有。都是胶囊,一次两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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