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母Jing神衰弱,在斗殴开始时就几乎晕厥,被人搀扶着回宾馆休息。待仪式草草收场后,亲戚们也被这闹剧搞得Jing疲力尽,纷纷道别离去。
殡仪馆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何月却还站在原地,他在刚才劝架的混战中也磕到了头,头很晕,视线也有些模糊,只觉得站也站不住,只能弯下腰缓解那一阵一阵强烈的晕眩。
恍惚中听见顾燃叫他的名字,然后把他稳稳地扶住了。
他略微抬起头,见顾燃嘴角带着血,脸色青白,神情焦急地对他说着些什么,那声音却忽近忽远的听不真切。
他还想着刚刚四叔说的那些话,他想着顾燃应该也听见了,心里就又是着急又是无措,他想跟顾燃解释,四叔说的并不是事实,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那种难过又自卑的情绪弄的心口发痛,发不出声来。
如果只是被无端指责和污蔑,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是想着顾燃也在听,他就莫名地心慌起来,他害怕顾燃因此而看轻他,甚至不要他。
好在顾燃只是扶住他,低头看他苍白的脸,“还好吗?”
“嗯......”
“我带你回家,还能走吗?”
“嗯......”
其实他腿上发软,几乎一步也走不动,最后还是被顾燃打横抱起来回到车上。
一路上顾燃一手握着方向盘开车,腾出另一只手来和他十指相扣,一下一下摩挲着他的手心,握得手心发烫也没有松开。
回到家里,顾燃打开冰箱取出冰块包,敷在何月磕青的额头上,然后拿来药箱,擦了酒Jing棉球,又小心翼翼地帮他涂着药膏。
顾燃吹了吹他的额头,问,“疼吗?”
何月摇摇头,其实他没受什么伤,只是劝架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下而已。
反而是顾燃伤得更厉害,刚刚打架打到眼红,混战中也不知道挨了多少下,走路都一瘸一拐的,嘴角还有没擦干血迹。
顾燃又捧起他的脸,细细检查了一遍,“眼睛有没有伤到?”
何月又摇摇头。
“还是让医生来看一下比较好,额头这里都青了,万一伤到眼睛,之前的治疗就前功尽弃了。”
同居之后,顾燃就帮他请了很好的医生看眼睛,现在左眼的视力在慢慢恢复,不仅有了光感,甚至可以在光线充足的时候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
很快医生和几个助手就被请到了家里,不仅检查了眼睛,连全身都检查了一遍。何月躺在床上,有些虚弱的晕眩着,冰凉的医疗器械伸进衣服里的时候,他觉得有些冷,还好顾燃一直坐在他旁边,握着他的手。
其实当着这么多陌生人的面,他觉得像这样两个男人手拉着手的样子,实在有些难为情。但是他现在又冷又痛,神志也昏沉着,软弱到几乎落泪,就不由得想抓住什么才心安,也就垂着手任由顾燃握住了。
医生离开后,顾燃又抱着他去洗澡,虽然赤裸相对,却没有什么色情的意味,只是轻柔地帮他清洗,怕弄疼了他似的。
浴缸里的水一直漫到胸口,何月在那氤氲的水汽里,渐渐觉得眼睛发酸。
“顾燃......”
“嗯。”
“四叔说的那些,不是真的......”
顾燃语气温柔地,“我知道。”
“我没有和他......有过那种......那种关系......”何月顿了顿,呼吸也急促了,“我小的时候,他经常对我......对我......当时我很害怕,反抗的时候从阳台上摔下去了,后来就惊动了警察,但是......大家都不愿意把事情闹大......姑姑也......也不让我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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