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崔外边的姘头有没有消息?”
逃过一难,又有心情八卦。
侥幸的人似乎总会盼望有人不幸。
“暂时没有问题。”崔然道,“不过有两位还处于空窗期。”
米杉“喔”一声,又唏嘘:“多可怜。”
崔然笑,扭开头看窗外街景,道路拥挤,车速不快,近乎能看清路人的表情,人间喜乐,无时无刻不在市井中上演,坐在车中,每天都像一位看客,以俯瞰的姿态欣赏诸多无可奈何,迫不得已。就好比此时的米杉,自身站在红线外,哪怕听见他人噩耗,也不过不痛不痒一叹。
除开顾lun,崔然没有告知任何人自己的状况,他畏惧听见这样的哀叹。
当然,也无人问候他是好是坏。
米杉与他说起近来琐事,她向来与他亲近,哪怕已经同崔仲敏离婚,哪怕崔然已经多次与她划清界限,而他们已经半年不曾联络。崔然倒不觉得米杉是对他痴心一片,他们之间其实并无真正的关怀,显而易见,米杉也是形单影只,踽踽独行,她甚至没有一位足以信任的朋友,从来没有。
她或许将崔然视为同类。
崔然听她说,也时而搭话,只不过注意力一直没有离开窗外。转过某个十字路口,见一所学校外有个孤零零的小孩。天已经黑压压一片,街市上灯火辉煌,行人来去匆匆,小孩背一只书包原地不动,太过显眼,崔然从远处便开始留意,车渐渐驶近,感觉愈发眼熟,让司机放慢车速,靠边开。
他接触的小孩不多,故而印象深刻,待车开近,也想起了小孩姓甚名谁。
忙叫司机停车。
第20章
仔细看才发现是一所幼稚园,铁门已经关上。
小孩东张西望,时而原地转一个圈,又停下踢两脚路面,变形金刚书包的两条肩带滑到手肘上,将掉不掉。
他正往街道另一侧伸头探脑,崔然走近,抬手往他肩上一拍,蹲下`身。
小孩吓得一蹿,下意识后退几步,转回头来。
崔然春风满面。
“超越的越,恩泽的泽,顾越泽小朋友。”
小孩张大眼睛,不过片刻,嘴角一咧,笑容灿烂,“崔叔叔!”
声音尤其洪亮,将路人目光也引过来。
崔然起身,往他脑袋上揉两下,将他挂在手上的书包取下来,“你妈妈呢?”
顾越泽摇摇头,“我在等她。”
崔然道:“老师呢?”
顾越泽低头搓手,“回家啦。”
崔然掏出手机,给顾菲拨电话,彩铃唱过一遍又一遍,他也拨去一次又一次,结果始终如一,无人接听。又给顾菲工作酒吧的老板拨电话,那人接来便一通寒暄,崔然及时打断,问起顾菲。
“顾女士今天轮休。”
无可奈何。
崔然低头看顾越泽,小孩依旧在搓手,崔然奇怪,将他小手牵起来看,满是泥,还破了皮。再低头看他衣服,膝盖上有灰尘。崔然鲜少与孩童接触,此刻反应也不大惊小怪,反是想起自己年幼时,在花园里、北京的老胡同里玩到一身脏,有时摔几个跟头,破皮流血,回家被黎冬琳打屁股,打过之后又为他上药,心疼不已。
弯下腰在顾越泽掌心上一吹,手滑到他后颈上,捏了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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