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罗遥看上去单薄,但其实从小习武,内力深厚,并不如何畏寒。只是大家见他腿残,他又有意无意地将自己虚弱地一面表现出来,于是大家便大多感觉这位靖王爷身体孱弱,不堪一击。
白清瞳也被这种错觉所影响,所以入冬之后很是关心他的饮食健康。谁知迦罗遥没事,他却第一个被寒流击倒。
“咳咳……我不喝药!拿走拿走!”
白清瞳哑着嗓子厌恶地说。他讨厌那苦涩难咽的中药味,那味道简直麻木了他全部的味觉,几乎苦得把舌头都要吞掉了。
子墨很为难,他已经端着药碗在这里站了半个时辰了。药已经换了一碗,看来又要凉了。
其实只是小小的风寒,白清瞳身强体壮,喝个两天药就无事了。可偏偏他却不肯喝药,硬是拖了这么多天。
大概也是受伤那会儿喝药喝怕了,白清瞳现在一闻到药味就条件反射地钻进被窝装睡,‘雷’打不醒,子墨怎么唤也没用。偏今天子墨进来的时候白清瞳正无聊地在书,说是看,不如说是在识字,结果本来就晕的脑袋更晕了,被子墨逮个正着。
“不行!公子一定要喝药。”子墨锲而不舍地站在那里。
二人正僵持着,迦罗遥推着轮椅进来了。
“瞳,怎么不喝药?”他在屋外就听见了两个人的对话,对白清瞳不听话的行为感到无奈。
白清瞳缩在被窝里,见他进来,探出了头,眼汪汪地看着他。
“我不喝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迦罗遥沉声道:“不行。喝了。”
“我都退烧了。已经没事了。”
“可王御医说你还没好。”
“我好了。就是有些咳嗽。”
“那为什么还躺在床上?”
“我——咳咳……”
迦罗遥脸色一冷,沉声道:“子墨,把药给我。”
子墨恭敬地将药递到他手上。
“你下去。”
“是。”子墨疑似‘同情’地望了白清瞳一眼,赶紧带上门出去了。
王爷的心情好像不好啊。白公子,你自求多福吧。
白清瞳也从子墨最后的眼神中读出不妙,再看看迦罗遥,似乎……不太高兴啊。
不会是生气了吧?
他有些心虚,眼睛闪烁不已,不敢看迦罗遥。
迦罗遥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药,晃了一晃,忽然放在唇边抿了一口。
“你……”白清瞳不明白他为什么喝自己的药。
“不肯喝药,是怕苦?”
白清瞳有些脸红,讷讷道:“我不是怕苦。是、是、是实在不好喝,我喝不惯。”
迦罗遥抿了抿唇,似在品尝那药的滋味,若有所思地淡道:“良药苦口。身体健朗的人都不会喜欢喝。我喝了二十年,到现在也是不大习惯的。”
白清瞳心中一紧,忽然无言以对。
是啊,迦罗遥从七岁就开始喝药,一直喝到现在,那是什么滋味?自己这点小病小痛,如何能和他比?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
白清瞳为自己的任性感到惭愧。
他有一个优点,就是发现自己不对,立刻便能检讨反省,并认真改正。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白清瞳隐隐记得是谁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似乎在他极小的时候,有个人经常搂着他与他一起看书,并一一指给他那书上的字,给他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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