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谁都不开口打断这片刻的安宁,他们仿若要看透对方的心思,却谁都无法窥探到彼此的想法。
一声苍老年迈的声音打碎他们之间的对峙,原是老妇提醒他们该入屋歇息。
楚季猛的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竟然陷入了纠结之中,面色微变,却是君免白笑得春风得意,仿若没有察觉到楚季的变化,紧紧抱住楚季的手,笑yinyin的,“道长,我们进屋歇息吧。”
那音色拉得老长,要钻入楚季的心里似的,楚季勉强笑了下,算是应允。
今夜两人依旧是同床共枕,但楚季却睡得不是很安稳,敏锐如他,已经察觉自己的变化,他像在河边试探着的人,不知何时涌起的chao水会沾shi了他的鞋。
而那潺潺小河,此时正贴着他睡得正香,这般的无忧无虑,无所顾忌竟让楚季生出几分羡慕来。
若他是常人,若他是常人......楚季莫若奈何的闭上了眼,可偏偏,他就不是。
次日楚季起了个大早,君免白还在睡梦中,他便悄然拉开君免白抱在他腰上的手,起身出房洗漱,他一离开,睡得香甜的那位也睁开了眼,嘴角笑意连连,伸了个懒腰也拉开了被子。
那两具被发现的孕妇尸体都被家属接回去了,二人向老夫妇问了两户人家,老夫妇支支吾吾的警告他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楚季知道,某些落后的小村庄对生死很是看重,忌讳生人打扰死者,但若不见尸身,又无从下手,到底还是问了住处,便和君免白出发了。
两人一路走去,出奇的都有些沉默,楚季不知为何,心情莫名其妙有些失落,悄悄瞥一眼君免白,见他垂着眸在沉思的模样,更是郁结。
到了一户受害的人家,是一处搭建得潦草的土坯房,屋顶铺了厚厚的一层茅草御寒,门前冷落,大门紧闭,左右挂白灯笼,显示近来正在办白事。
楚季率先上前扣响那扇有些朽了的木门,扬声询问,“请问有人在吗?”
里屋很是寂静,但楚季还是听见了细微的声响,不多时便有个憔悴的男人探出半个身子,狐疑戒备的打量着两个来历不明的华服男子,“你们是?”
七里香少有外人踏足,更别说见着君免白和楚季这般超凡脱俗之人,村民有所戒备也是正常。
“这位大哥,”楚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而和善,“我们从邬都而来,听闻村落发生了些怪事,想前来查看,不知?”
他话未说完,男人面色剧变,反应很大,“没有的事。”
楚季抬头望了眼白灯笼,又确认自己没有找错地方,执着道,“我是仓夷山上的道士,并非行骗之人,你且可放心。”
那男人态度坚决,咻的一下钻回屋里,“走走走,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轰的一声将门关了,楚季稍微往后退了一步,从未遭遇过这般对待的他不禁有些气恼,又要伸手去敲门,却被一只纤长的手挡住了,君免白声音淡淡的在他耳边响起,“道长,别敲了。”
楚季面色凝重的望着他,但手却不由自主的放下了。
“我观察过了,这里的村民迷信至极,是绝不会让我们查看尸身的,道长说再多也无用。”君免白难得很是认真,口气也有让人信服之感。
楚季心中本就郁结,这会子吃了闭门羹更是难受,“难不成就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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