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什么都没有发生,于是他自觉地没有再睁开眼,然后,一床被子被扔到了他身上,硬是把他半敞露在外面的腰盖住,接着,他听见父亲的脚步声,他的眼泪已经流了出来,所以他把侧脸埋进了被子里,最后是:
“碰门被摔上了,他知道自己完了,爸爸看到他最脏的地方,然后他被拒绝,被嫌弃了。他早知道会这样。
15
梅玫和顾亦言约了星期五下午在高尔夫俱乐部见,但这天恰巧也是顾亦言父亲的七十岁大寿,梅玫的男朋友吴川、父亲吴念都到场祝贺,梅玫只听说男友今天有应酬,吴川并没有具体告诉她应酬的正是顾亦言,梅玫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吴川不是不清楚,但他防的倒不是女朋友,而是顾亦言。
顾亦言这天刚从北京回来,除了和王毅重拾友谊,五一劳动节也为官商双方提供了联络感情的机会,他亲自出马,整整忙活了四天,总算赶在星期五中午之前回到W市给父亲祝寿。尽管如此,老爷子依然不大爽快,吃饭间隙,就絮叨过两天该回加拿大了,夫人劝他:“少说两句!这么多菜,你不是最喜欢那道鸡茸架鱼肚?”老爷子哼了一声,才拿起筷子,顾亦言起身为父亲夹了。“加拿大有这个吗?”他淡定地问。老爷子的腰挺了一下,虎目一瞪,被顾斯人打断了父子俩的拉锯:“爷爷,吃饭就吃饭,能不能别吵架?”“宝宝,你怎么啦?”顾nainai问。“没什么。”顾斯人说,低下头,他静静地又喝了一勺莼菜汤。
给顾老爷子贺寿的人很多,其中一大部分是老爷子从前的旧部,如今成了现任的市政府官员,W市民风热烈,喝酒豪爽,顾亦言几杯酒下肚,和一个五十多岁的人大副主任已然开始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其实那老家伙算什么东西?也配跟他称兄道弟。但他骨子里亦不乏市侩,对官员,他很少在明面上摆弄自己的架子,对钱,他最着紧,也最看得开。他自己就是个官二代,当初在部队时,年轻的他经常不服从管理,退伍后他凭借几次三等功被安排进公检法系统,可没干一年他就辞职下海了,气得老爷子七窍生烟。
顾nainai怕儿子酒喝得太多,对顾斯人说:“宝宝,去叫你爸,少喝点。”
“我不去。”顾斯人说,坐在位子上,就是不肯挪动。
“去,乖。”顾nainai又是一迭声催促。
她看着顾斯人站起身,向儿子走去,接着自己就去劝老伴:“少喝点啊!你都摘了个肾了,还喝!”
“爸爸……”
顾斯人刚接近他爸,顾亦言一个转身,手里的酒斜泼在顾斯人的衬衫上,点点酒香扩散,顾亦言的眼睛是兴奋的。
“没事吧?”顾亦言问。
“爸爸,”白衬衫shi了一大块,顾斯人的眼光在顾亦言脸上停留一会,自从上次他对他……
然后他就去了北京,一去就是四天。
顾斯人说,语调已经有些疲软:“nainai叫我来叫你少喝点。”
“没事。”顾亦言拍了拍儿子的背:“你去照顾爷爷nainai,别让爷爷多喝。”
“嗯。”顾斯人点点头,转身走了。
因为这天下午还有课,寿宴结束后,顾斯人便直接去了学校。他爸说让司机送他,今天家里配了一溜车,专门送没开车来或喝了酒的客人,顾斯人听凭他爸的安排,他舅舅缪万声也和他坐一辆车走。
车上,缪万声提起他老婆,也就是顾斯人的舅妈,有个表侄女,和顾斯人一样大,让顾斯人周末抽空和女孩吃个饭,大家见一面,了解了解做个朋友,顾斯人默默听着,心里咀嚼着舅舅的话,冷不丁问:“是我爸让你给我介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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