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农妇的生活,海德格尔是这样描述的……”
PPT一闪,出现一大段文字:
“从鞋具磨损的内部那黑洞洞的敞口中,凝聚着劳动步履的艰辛,积聚着那寒风料峭中迈动在一望无际的,永远单调的田垄上的步履的坚韧和滞缓……”
嗯,骆玢点点头,好像都是汉字,可不知为什么有点看不懂。
某老师又激情地朗诵了一大段,骆玢觉得脖子有点酸,便彻底把头低了下去,唉,中文系的课,还是这么一如既往地无聊。
好容易挨到下课。骆玢如释重负,趴在课桌上长叹一声。老师那边收拾讲义,闻声抬头:“这位同学,你不舒服吗?”
“啊,没有没有。”骆玢迅速振作,作乖巧状,“早上来得急,没吃早饭。饿的,嘿嘿。”
“嗯,刚才听懂了吗?”老师又问。
“嗯……听懂了听懂了,那个鞋子,真的很给人启发。”骆玢继续保持微笑。
“那就好。”老师点头,“那我走了,快去吃早饭吧。”
“老师再见!”骆玢心道,以后还是少坐第一排为好。
“嘿,骆总,这么快就跟老师打成一片啦?”程鑫见老师走远了,才从后面上来:“给你带的,北苑的鸡蛋火腿,糯米饭团,炸鸡块,烤香肠!”又从包里掏出一杯豆浆,“本来想给你送宿舍的,没想到老师点名了……”
骆玢实在饿得难受,抓过就咬,也不管早饭是否已经凉透。一根香肠下肚,咬着吸管滋溜喝掉半杯豆浆:“多少钱?我转你微信。”
“这点,小意思。嘿嘿……”程鑫摸摸脑袋。骆玢一翻白眼:“你小子哪有这么善良?说吧,是谁?”
“叶……叶小君。”程鑫吞吐忸怩半天,还是招了。
“唔。”骆玢开始啃饭团。鹭大好几个食堂,北苑的早餐最好吃,糯米饭团包了油条、胡萝卜碎、葱花,一口咬下去又软又糯,虽然油腻腻的,但挡不住香。骆玢把饭团咽了下去,“你可真厉害,眼界这么高,二年级的级花你都敢要?”
“这不是你们宣中的嘛……近水楼台,近水楼台!”
骆玢哭笑不得:“那也是我近水楼台啊。行吧,我帮你约出来,后面我可不管了,修行在个人。”骆玢开始吃鸡蛋火腿,鸡蛋火腿放凉了,还是热的好吃。
程鑫一看成事有望,激动地往骆玢背上一拍:“嘿,哥们儿!谢谢了啊!”
骆玢正咽着鸡蛋,差点没一口喷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程鑫连忙给他顺气,“我太激动了……”
骆玢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程鑫这家伙,纯正北方品种,来鹭州这南边小城两年多了,还是这一副咋咋呼呼不拘小节的模样。骆玢和他做了两年舍友,开始嫌他又吵又烦,没少给他白眼,不过长久相处下来,发现程鑫人并不坏,为人仗义豪爽,就是有时候缺根筋。骆玢懒得跟他计较,不然就显得小家子气。上大学以后骆玢最烦人说他小器,尤其是还会带上一句“你们南方人”。
厚,我小气关你屁事咧?
骆玢提着剩下的鸡块,跟着程鑫往外走。上午的课结束了,他的学分基本修够,接下来便没有课,时间充足得很。不过骆玢的时间表安排得很满:三个半天去学院办值班,抽两天去实习,然后就是复习考雅思。对了,他还顶着人文学院宣传中心主任的头衔,手底下管着四五个部长二十来个干事,与院学生会主席平级——名正言顺的正院级干部。总而言之,骆玢可是日理万机,比国家主席还要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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