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时辰,快要回了,恰逢赶上给文惜送行。”
然而到了时辰,裴文惜要出发了,裴明惜还没回来,无法,裴文惜只得向爹娘和二哥四弟辞别,踏上马车,蹬蹬离去。裴何氏这下子真哭了,舍不得裴文惜远行,怕他受苦受累,心又想他是去泽福苍生,还稍稍好受些。
马车消失在视线中,裴老爷和裴玉惜搀着裴何氏进府了,裴云惜还沉浸在淡淡的愁绪之中,无法回神。许久,他的视线中又出现了一道人影,那人慢慢吞吞,晃晃悠悠,好似脚上捆着千斤锁,无法行走。
裴云惜讶然道:“大哥……?”
裴明惜一脸极其明显的失魂落魄被裴云惜尽收眼底,“大哥,怎了?你脸色——”
裴明惜举起手中的糕点,递给裴云惜,裴云惜接过打开,里头的竹叶酥竟碎成了粉末!
“这?大哥,这酥怎全碎了?望湖楼给的吗?”裴云惜以为他是受了望湖楼店大欺人的侮辱,登时恼怒道,“是望湖楼故意给的?我去寻他们算账!”说罢,揪起竹叶酥碎渣,便想冲出去。
幸而这时裴明惜神智稍稍回笼,立马将他拉住,“云惜,等等!不是……不是望湖楼……”
“另有其人?!”
“不,是、是我自己捏碎的……”裴明惜艰难地低下头,承认道,“云惜,我,我方才在西湖边,好似、好似瞧见了一个人……”
“何人?”裴云惜摸不着头脑。
裴明惜掐住他的手腕,气力一下子变大,好似难以开口:“我看见……竹君了……”
裴云惜震惊道:“戴大人?他怎会在临安?”
裴明惜一脸恍惚,亦是不可置信:“我亦在想,他怎会来了临安?方才瞧见他在白堤旁与一位女子交谈,我便远远地望了一眼,逃也似的回来了……”
这也叫“逃也似的”?裴云惜一眼便看穿了他的谎言,分明是魂飞天外,游神般地飘了回来。
“真是戴大人?我想你不会莫名认错才是。大哥,你何不上前问他?”
裴明惜痛苦地摇摇头:“不可,不可,是我要断了的,怎可再轻贱地凑上去?只不过,我当是自己能忘了他,却仍是……大意了……”
自作聪明地抽身而退,裴明惜当自己很有自知之明,他划清了自己与戴洺洲的界线,告诫自己,不可逾越,不可高攀,只不过当他挥断情丝的那一瞬,心痛却席卷而来。这些日子以来,他故作淡然,佯装坚强,毕竟裴家还要他撑着,儿女私情事小,亲人家业事大。就这么催眠着自己,他度过了最难熬的几月,正当他以为心已寂灭时,竟又看见了戴洺洲……
“大哥,看看你自己的神情,你分明还是念着戴大人,不是吗?”裴云惜为他憾然,“为何不再给你和他一次机会呢?说不定他会——”
“不,不,云惜,你别说了!”裴明惜猛然摇头,“竹君和薄公子不同,说到底,薄公子是皇家的人,有上面的人撑腰,而竹君一家为官,如走独木,该是处处小心,怎可因我之事,坏了他们一家名声?”
“你为他们一家想得仔细,可曾想过自己?大哥,莫要傻了,若戴大人仍有真心,何妨一试?”裴云惜抓住裴明惜的肩,叫他清醒些,“你去问他,情爱里本没有对错,只有爱与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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