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里却自动过滤掉了她抽抽搭搭的哭泣声,一双眼睛看向阳台,不知他究竟看到了些什么。
后来送王莹回家的时候,他心平气静地和她说,“对不起,我可能不能和你在一起了。我伤害了你,但我并不希望你为我动怒或伤心,因为我对你来说是个人渣,不值得。”
眼泪一下子蓄满了眼眶,她半张着嘴仿佛不明白眼前这出戏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然而施译明明是对着自己说的,“是我不好吗?”
施译摇摇头,双手插在裤兜里,形象是一贯的优雅中带点痞气,“我没兴趣评判别人好不好。对于其他人来说你大概是很好的。原因在我。”他转过身,冲王莹挥了挥手,“因为我喜欢一个人,决定一辈子都喜欢他,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王莹忽然觉得也许施译早就和他们这些尚在青春期的孩子不在一个世界了,放佛有什么东西让他一夜长大。他的形象远了起来。
后来王莹上大学时听室友说起,说她们共同认识的一个女孩子被她很喜欢的一个男人当做了失恋期走出伤痛的替代品时,她恍然顿悟,如果时间能回到那时,她一定要甩他一巴掌才解气。
施译决定等杜唐回家就坦白从宽,争取能得到杜唐的从轻发落。谁知后来杜唐回家后竟然一句话也没有问,平静淡然地好像白天那个黑面神是另一个人假扮的。施译只好主动提起这茬,待他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杜唐把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一摘,有些疲惫地往书桌上一扔,闭着眼睛揉了揉,“朋友间相互喜欢其实并没有什么,但是不要把女孩子单独带到家里来。身为男人,要懂得为他们着想。”
施译内心一动,身子的反应先于理智,他走上前去,双手非常自然地用两个大拇指替杜唐按压太阳xue,“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很累?要不要休息?”
杜唐对他的行为并没有很大的反应,轻微讶异之后就适应过来,“再重点。还不能休息,出版社那边催稿,还有最后一章,争取下周末能出稿。”
杜唐坐着靠在施译身上,施译站着。他的脑袋刚好到施译的腰,“好像长高了?”杜唐突然直起身子,像是要比一比,估计一下。
“下周学校体检,到时候把胆子给你看你不就知道了。”
杜唐轻轻嗯了一声,又道,“去把我卧室里那瓶眼药水拿来,这里的用完了。”
然而等到施译找到后回来时,杜唐已经趴在书桌上睡着了。他的呼吸清浅平稳,眼底下有青褐色的黑眼圈,略长的刘海柔软地垂下来,盖住了他的额头。施译把眼药水轻轻放在桌子上,杜唐没有动静。他站在一旁静静看了会儿,心跳突然快了起来,而越是屏住呼吸,心脏就越是像要从胸膛了跳出来——他突然但竭力维持平衡地俯□子,在杜唐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发梢扫过杜唐□在外的脖颈,轻轻一带——施译已经慌乱地逃开了
房门掩上的时候杜唐睁开眼,有些怔怔地抚上了自己的脸颊。
眼里是一片清明,仿佛从未有过睡意。
再回学校时,“初一十七班的施译把五班的班花甩了”的消息已经漫天飞,且演化出了各个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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