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复离寒跪满三天三夜后又回到禁室了。据说当晚冯执召集了门派内的一干长老,目的不言而喻。门派内上下弟子私下议论纷纷,越传越玄乎,复离寒的身世不是什么秘密,谢今潇也颇闻一二。
复离寒的父亲名为复容景,在世前以家传的冥寒剑法独步天下,他年少成名,姿容出色,又因喜穿白衣,被江湖称为“寒霜剑客”。他为人孤傲高洁,不喜拉帮结派,因此得罪不了少人。他一生惜剑如命,遇强手必要较量一番,他与陆修远的比试天下皆知,正所谓棋逢对手,当年谁也夺不下当世第一剑的名头。他们约定在每年江南杏花开遍之时比试一番,地点藏在诗谜里,谁不来就算谁输了。
事情的转变出现在复离寒出生那年,复容景手里多了个孩子,却不见孩子的母亲,一时江湖谣言纷起。也正是那一年,复容景没有和陆修远没有比剑,而是定下了所谓的生死契,五年后一决胜负,没有人知道二人非要以命相搏的缘由。
五年的期限将至,复容景将年幼的孩子托付给了冯执,他说比剑之前他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可是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陆修远成了天下第一剑,可是比起这个天下人更关心究竟是冥寒剑法更厉害还是太上剑谱。
为了保全父亲的名声,复离寒在十岁那年提出要同陆修远比试。本是小儿戏言,但是复离寒小小年纪就可以将冥寒剑法Jing进到第五层,真乃当世奇才。陆修远应允了他的要求,只要他将冥寒剑法练到第十层大可来比试,随时恭候。
关了两天,复离寒被带了出来,当着长生门所有弟子面宣布了处罚,除了要受一百鞭训,还被彻底禁足了,罚他写思过书,写不出来就抄书,藏书阁有上万本古籍,抄一辈子都够了。
冯执问他可有不满,复离寒摇了摇头,只是问了句:“我什么时候可以下山?”
“思过书写得让我满意为止。”
复离寒在刑室受了一百鞭,人被架回来的时候,面如纸色,黑发披散,后背血rou模糊,谢今潇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可在看到师兄的那一刻,全都崩了。
冯执还是心疼复离寒的,没一会苗将寻就来了。看到复离寒伤势的时候,苗将寻都忍不住叹气,他背后腐烂的皮rou和白衫粘在了一起,必须将腐rou刮掉才能暴露内在伤口,复离寒不肯用麻沸散,谢今潇找了块干净的白布让他在忍不下去时咬着。没想到整个过程中复离寒一声都没有吭,只是汗水一滴一滴从鬓角滑落,沉黑的眼眸染上了血红。
刮腐rou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要清洗伤口、接骨、上药、包扎,直至东方既白,所有人才歇了口气,谢今潇在屋外守着,房内每多端出一盆血水,他就多难捱一分。
紧闭的房门打开了。
“苗师傅,师兄怎么样了?”
“暂时没事了,你好好照料他,我晚些时候再来。”说完苗将寻带人走了。
复离寒身上裹了一层又一层厚重的纱布,安静地趴在床上,墨色的长发垂落在床沿,发尾被血污粘作一团。谢今潇又出门打了盆清水,蹲在床侧,开始替复离寒认真清洗长发。发梢浸在水里,盆底血丝一缕缕地散开,看着清澈的水越变越红,谢今潇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他咬着牙,怕吵到师兄,小声地啜泣着。
“怎么哭了?被我吓坏了?”
不知何时复离寒睁开了眼,谢今潇慌慌张张地将眼泪擦在衣袖上,“没事,我没事。”
复离寒看着眼前俊俏的少年哭成了泪人,即便不明白他在哭什么,还是缓缓地抬起手,指尖抹去了他眼角渗出的一小滴泪珠,“你守了我一夜?”
谢今潇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有做。”
“去歇着吧,不用管我,死不了。”
他又重复了一遍,“去吧,我一个人呆会。”
谢今潇端起水盆,还心有余悸的,扒着门框回头说了句,“师兄我在隔壁。”
我继续守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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