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靠几秒。”
“您可以想靠多久就靠多久。”
沈汉还是数着秒数,及时放开庄烨。
“我要去军部一趟。等我回来。”
沈汉再一次站在卫敏存面前。仍旧是那间安静幽雅的办公室,窗外湖面毫无波纹,映着天云树影,如一片镜子。
卫将军也如那片湖波澜不惊。
“今夜新闻会公布这件事。”他拉开抽屉,取出信封从桌上推出。
制式的白信封,沈霄的笔迹写着,“沈汉收”。他们出危险任务前留下的遗书,沈汉想不到,他竟有接过他哥遗书的一天。
但他拿起那个信封,里面不是一段录影,而是一张纸,他从没想过沈霄会是写信的人。
那个信封被他折成几折收入口袋,卫敏存的目光扫过,沈汉哂笑,“现在看,我怕我会撕信。”
他身上第一次有几分沈霄的样子,那种熟悉刺卫敏存的眼。
是真的沈霄一死,沈汉就像他了;还是他出现错觉?
卫敏存面色如常,沈汉也面色如常,他向卫敏存敬礼,“属下申请,继续营救计划。由我替沈霄完成。”
那天晚上小礼拜堂有免费赠餐,沈丽是组织者之一。
新闻在晚七点,六点钟沈汉出现在礼拜堂外,庄烨随他一同来。
走进礼拜堂大门,左右两侧灯架上点着烛火,堂内是融融的暖光。
隔着十几米远,庄烨第一次亲眼见到沈丽,她在祭坛下忙碌,和神职人员一起给来领晚餐的人发放面包。
他猛然感到难受,沈汉停住脚步,叫了一声,“妈。”
沈丽诧异地看向他,对教士说了两句,沿座位中间的过道走向沈汉。
“怎么了?”
沈汉说,“我们去隔壁,妈,您先坐下,我有话告诉您。”
庄烨看她带沈汉走进圣母像的房间,沈汉揽着她双肩,扶她坐下,然后半跪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听不见他们的话语,只看见沈汉说了什么,她一怔,想要站起身却被抽空所有力气,陷在座椅里,全身都在颤抖,最后呻yin一声,捂住双眼,泪水从指缝间滴落。
不久后的新闻里会说,沈霄准将旧伤复发,于今日中午逝世。
但是他妈妈有权利有资格知道她的儿子为了什么而死。
沈汉抱住她,让他的妈妈依靠他。他的眼里有闪光的东西,却始终没有流泪。
“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妈……”沈汉终于说,“沈霄的工作没有做完,我要替他完成。”
他的妈妈激烈反对,“为什么一定要你!”
钟佳期至关重要,必须竭力将她带回联邦。
“这件事我一直参与,最熟悉情况;另外,没人知道沈霄做了哪些安排,我最了解他……我是最佳人选。”
沈丽紧抓他的手臂,试图说服他,“你本来就不想做军人……为什么……我已经有一个孩子为联邦而死了,我的另一个孩子,不可以……”
“妈,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沈汉握住她的手,每个字都那么沉重,“沈霄没有逼我做我不愿做的事,参军不是我不愿做的事。”
沈丽愕然地看着他。
军人和儿子两个身份把他撕裂,原来他也畏惧疼痛。他做出了选择,选择承担一个军人的职责,放弃一个儿子对妈妈的义务。为了联邦,这是忠诚吗?伤害无条件爱他的人。这种选择值得赞颂吗?他只感觉煎熬和可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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