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宠,郁郁而终,对享盛宠三十年不衰的容妃多有记恨。他虽未表露在面上,萧尚醴却隐约能察知,因此与这六哥素不亲善,这时迎面相对,避无可避,才寒暄道:“六王兄怎不入内?”寿山王道:“本王自是不如九弟,还要在此听宣。九弟、母妃在殿内与父皇一家团圆,这领事内监都不敢通报打扰。”
萧尚醴道:“六哥何必这样说。”言下之意不以为然,寿山王暗觉不悦,毕竟静城王母子受宠,便也立即改颜相向,道:“愚兄说笑罢了,父皇与母妃怎不留九弟用膳之后再走?”
“免了……”萧尚醴道:“小弟还有些旁的事。”他方才得到父母应允,一刻都坐不住,还被容妃轻声责备。
寿山王道:“哦?”瞟他一眼,以己度人,腹中盘算道:他怕是也得了南楚将与东吴缔结盟约一同攻越的消息——这九弟装得一副不解世事不理不抢的模样,现下太子英川王齐阳王都不在了,他也争着冒起头来。寿山王负手笑笑,叮嘱道:“那么九弟慢走。叫下人仔细伺候打灯,当心路。”
这一日寿山王萧尚醇入宫面君正是为与东吴结盟一事,入夜时分,寿山王甫一回府即刻令人去请寿山王太傅鲁行致。
鲁行致听闻寿山王府下人语声惶恐,打点Jing神入书房,果然见一地散落的物件,书案上香炉镇纸纸笔全数扫落在地,寿山王气极笑道:“父皇今日居然说,静城王要再选一位太傅,哪怕要当朝相国做他的静城王太傅,父皇也即刻为他下旨。——父皇为何不直接将这帝位给了他!还要我们这些儿子抢什么?”
待寿山王散尽了郁气,半晌,鲁太傅开门令跪在外的婢女再奉茶入内,言道:“殿下何必大动肝火。陛下偏心也不是一日二日了。”
寿山王自嘲道:“本王的母妃病重沉疴时,父皇在仙寿宫里,只因萧尚醴那小儿夜半惊悸,他一住就是半月,圣驾日日在仙寿宫。关起门来,做一家三口人。”他咬牙切齿道:“从那时起,本王就想知道,同是父皇的儿子,他愿做静城王的慈父,为何对本王母子如此凉薄。”
鲁行致欲语,如今当务之急是联络东吴,而非自怨自艾。寿山王竖起手示意他不必多言,径自道:“言尽于此,太傅安心,从今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只字片语。本王可背不起一个怨望的罪名。只是皇天在上,若有一日本王登上帝位,必定要诛杀那亡国的贱人及贱人所出孽种。”
次日晨起,绿竹堂医馆仍是门庭冷落,日光穿堂入户,殷无效靠坐在案边蒲团上,一径入神读医书,一径揭开白汽蒸腾的药壶盖,随手扔入几钱称量好的药材。如是几回。
近午时,乐逾才仰面从竹床上爬起,拢了拢衣襟,行尸走rou一般拖着脚步走到殷无效对面坐下。殷无效递给他一碗药,道:“头疼吧?叫你不要乱动我的药酒了,喝了没好处。你自恃酒量好,趁我睡着把我的药酒全喝光了。活该你头疼。”
乐逾接过那碗,仰头一饮而尽,殷无效道:“小心烫!”乐逾扔开那药碗,道:“你问过我薪池和顾三我更信谁,我可曾对你说过,薪池如茶,顾三似酒?”
“至于你。”不待殷无效回话,乐逾道:“你殷大夫,正像一碗药。”
乐逾午时才起,与殷无效闲聊几句,已到午餐光景。迈步入厨房一看,无酒无菜,殷无效的寒酸竟不是做出来赶客的。乐逾道:“令师有一套云龙含珠杯,殷兄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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