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着浴巾，走过去不明所以地望着这大宝贝儿，问：“不累？”

    林嘉彦一指对面：“陪我聊天。”

    钱赢挠了下脑袋，说：“床上聊嘛。”

    林嘉彦横他一眼：“聊正经的天。”钱赢就嘿嘿笑了：“正不正经跟地点无关啊宝贝儿，想要不正经的话，对着窗子更有感觉……”

    他作势要扯了浴巾，林嘉彦猛然瞪圆了眼睛，钱赢大笑，转身去套了条裤子，然后走回来，正儿八经地往林嘉彦对面一坐：“来，聊。”

    林嘉彦给他洗了小茶盅，一注香茗斟上七分。嘴里淡淡说道：“你以后什么打算？”

    钱赢一愣：“打算……没什么打算，好好当个厨子，做好吃的把自家宝贝喂胖……”他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因为林嘉彦在瞪他。

    于是钱赢也不得不正经起来，他望着林嘉彦，三两秒之后才开口。

    “宝贝你到底想说什么，你说，我听着。”

    林嘉彦瞅了他一眼，转头望向窗外。他声音很轻，说出来的内容却显见是思考了很久。

    “我这家庭出身你是知道的，明轩哥找了边以秋，那是他俩用命换来的，柯叔叔不得不妥协了。但为了这个，他现在也就止步在当前的位置上了。我爸爸一点儿也没难为我，他说只要我过得好……”

    林嘉彦说得越来越慢，渐渐停住了。

    钱赢望着他的侧脸，不急不躁，等着下文。

    林嘉彦望着窗外出神良久，过了一会儿才又接上当前的话。

    “我从小就任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从来不顾及别人。经了事儿才知道，我的轻松自在为所欲为，是因为有人在替我撑着顶上的天。我没给出去的代价，都是别人替我付了。”

    钱赢十指交扣，看着林嘉彦转过来的脸眨了下眼。

    眼前的林嘉彦仍旧容色清秀，眉眼Jing致。和多年前酒吧里惊艳的那一瞥没什么大区别，说不上哪里有些不同。但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里拿走了一些什么，又带来了什么。无论是给他，还是给自己。

    林嘉彦望着他，轻声问：“我不能让我爸一个人把所有的事儿全担了。所以……我可能还是会要回英国。你肯不肯，跟我一起走？”

    钱赢愣了下，慢慢挑起眉，林嘉彦目不转睛看他。钱赢慢吞吞地把方才的一点惊讶神色又收了回去，他琢磨了一小会儿才开口。

    “英国菜可难吃。”

    林嘉彦盯着他。

    钱赢又说：“难怪你瘦了。”

    他倾身去摸了下林嘉彦的脸，指腹擦过一片柔软。

    “你在哪，我在哪。以后不要问这种傻问题。”

    窗外的月光映着雪，越过白纱照进酒店房间，林嘉彦睡着了，鼻息均匀，睡颜安稳。朦胧夜色里的轮廓极柔和。钱赢拥着他亲了亲，心里就在盘算着自己手头的那些家业，哪些可以带走，哪些要托人打理，哪些又需要处置，想着想着睡了过去。

    半夜偶尔会醒，摸着怀里一个温软的身体，忍不住又要再去亲一下，睁开眼睛看一眼，妥妥当当的还在，就很放心的又睡过去。一梦沉酣，再醒来时天色已明亮，他看见林嘉彦干干净净的瞳孔望着他，就忍不住凑上去吻一口。

    “早啊宝贝。”

    林嘉彦给了个柔软的回应，被底有条腿滑上了他的，动作轻缓而撩火，是林嘉彦提膝蹭了他一下。钱赢眼底颜色变了变，捉住林嘉彦去咬他耳朵，被一声轻笑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