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是梦。

    知道是梦。

    他知道是梦。

    黑暗无边无际，仅存的一线微光也只是为了映衬黑暗的存在，如同素描中使用最深的黑衬托明亮的高光。

    一线微光割开黑暗与水，水面反射着不知光源的微光。黑暗无边无际，水体一望无际。

    在这黑暗与水为绝对主题的空间，他站立在水面上，或者说存在于水面上。因为他在此处以概念的形式存在，他知道他存在于此，却没有具体的形体，故而也无所谓姿态，仅仅是习惯性地认为他是站在黑暗与水体的交界面，上方是深邃的黑暗，下方是平静的水体。

    在这没有变化、亘古如一的空间内没有变化，因此不存在时间的概念，他并不知道自己存在了多久。虽然独身孑立，但是他不觉得孤独。与在天空翱翔的畅快、在海边漫步的豁达不同，他在这深沉的黑暗中感受到的是近似夜幕的宁谧。孤身存此、万物皆虚，无欲无求、万事皆与。

    “哒哒哒”

    他形体的下部，可能是脚的部位轻轻踏在水面上，一圈圈的涟漪以落点为中心绽开。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在黑暗与水一体的虚无中，他看见了一个发光的人形。一眼，便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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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可能是晚上窗帘没拉好，苏哲提前被温和的阳光唤醒，甫一便发出了以上，他幻想中的尖叫。没错，虽然音节很多，但是其实都是他幻想出来的、堪比海豚音、穿透力十级的尖叫。

    实际上苏哲非但没有发声，甚至不敢稍有动作。因为一大早醒来，他发现自己的被褥上居然盘踞着两、条、蛇！

    一条手指粗细，全身上下都是美丽的粉紫色鳞片，深浅不一的颜色构成蛇身上蝴蝶般奇异的斑纹；一条长达三尺，蛇身两侧是瑰丽的宝蓝色蛇鳞，往上则颜色加深，渐变为背部的深蓝色，头部、尾部和腹部都是对比明显的艳红色。

    苏哲从来没见过如此奇特而华美的蛇类，如若是在蛇类市场上，他肯定这两条蛇都是万众瞩目的高价，然而现在是在他的床上。并且他可不敢赌这两条蛇的艳丽色彩都是保护色，他更相信这是两条毒蛇。

    现在他先醒来，两条蛇似乎还在休息，一动不动。但是他不敢动作，蛇类视力很差，但是对震动却很敏感。可恨他全身都埋在被子里，连手臂都不敢抽出了去摸床头柜的手机，只能赌一把这两条蛇的攻击性不高。蛇类在没有受到威胁的情况下，由于体型差距是很少主动袭击人类的。

    没过多久，这两条蛇开始相继活动，不同风情的蛇身交错，显出非凡的美感。明明是不同的种类却可以和谐共处吗？苏哲很快抛开了这个问题，专心地祈祷这两条蛇能就此离开。然而事与愿违，两蛇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向着苏哲蜿蜒而来。

    苏哲感觉全身都僵硬了，这种情况下他仍然觉得一动不如一静，保持冷静的生存率绝对比放手一搏高。不过看着两条疑似毒蛇朝自己的头接近，实在太考验心脏了，为了避免心脏过速苏哲干脆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