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应该去死!”殷无邪站起身来,犹自不解气地踹了他一脚,直接揪着蓝磐的长发,在对方的惨叫声中,生生拖出了议事厅。
殷无邪将他甩到管家面前时,后者已经被吓破了胆,抖得跟筛糠一样。
他拼尽全力扭动过、厮打过、挣扎过,但公子那一只看似纤细的单手,却跟铁钳似的,怎么都挣脱不开。
他感到深深的恐惧,自己因节食瘦身,体重再小,那也是一百斤的成年人。
公子竟脸不红气不喘,仿佛他只是拎着一只小鸡崽!当自家公子拎着一个惨叫中的人,面不改色地甩到她面前时,李管家承认,她是被吓了一跳的。
这哪里是一个正常男人的臂力?
“李姨,这个贱奴胆敢对我出言不逊,你看着办吧……”殷无邪按揉着手腕上的瘀痕,淡淡道,“处置一个卑贱的下人而已,还不用找我母亲报备罢?”
李管家定睛一看,发现自家公子面上还是有点虚汗的,看来……他还是当年那个体虚的少年吧?
“不用不用,公子您说的哪里话。”蓝磐抖如筛糠,李管家蔑视地瞟了他一眼,“老身这就安排他干最脏最累的活儿!老身老早就知道,这厮早晚要闯祸,这不,栽到您手上了,也是他咎由自取。”
“最脏最累的活儿?”殷无邪缓缓地摇了摇头,“不止,今天他铸下大错,至少杖刑要先打他个百八十下罢?传下我的话去,告诉那些下人,谁敢怜香惜玉,她就不用在相府干了!……另外,打死也不行,我要他活着,活着懂么?”
“是是是!老身都懂!”这回,李管家投向蓝磐的目光,那是真的带有怜悯了。
他是真把公子给得罪死了啊。
殷平章得知自家儿子的事,也是在几日以后了。
她这几天并不在相府中。
女皇的野心昭然若揭,她相府盘踞多年不倒,早瞧她不爽了。
月寒钧亲自提拔了几个人,那些人可是对她忠心耿耿的,现在这些人联合起来挤兑她,这让她的日子愈发不好过。
今年开春,颍州县令上书,去年开始干旱爆发,收成不好,产生饥荒,百姓青黄不接,苦不堪言。
殷平章因犯下不少大大小小的“失误”,女皇随手以将功补过之名,随手就安排她去赈灾。
她一个最高行政官员,辅佐皇帝总理政事的百官之长,被派遣去地方处理灾荒?
那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左迁了。
殷平章深感忧虑,但也莫得办法,只得匆匆叮嘱老管家几句,让她盯紧了公子,别干出有损名声的事,结果……
闺房藏女,三天三夜……嗯?
看到这条消息,殷宰相脑海中轰然一炸,感觉天都塌下来了。
到底哪个杀千刀的流氓,勾引了自己儿子,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男儿若是未婚前破了身子,不管你是与人两厢情愿、情投意合也好,还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也罢,都是要被世人戳脊梁骨的!
无邪以后该怎么办哪!
还管什么颍州的灾荒,她恨不得插翅飞回相府!
必须赶紧回去处理烂摊子,只希望老李(李管家)给力一点,先把事给压下去了!
殷平章焦头烂额,召来心腹交代了几句,她便流星赶月驱车赶往长安。
到了长安城后,殷宰相秘密打听到,自家儿子在皇宫,正与殷贵君叙旧,她有政事在身,人本应该在颍州赈灾,所以不敢声张,偷摸着回了相府,一边派人盯着殷无邪,一边派人暗中探听当日的情况。
老管家是首先被召来询问的。
老李头回忆了一下那天的情况,回宰相道:“家主,是这样的,五月十九到五月二十一,这三天您人在颍州,宰相府就是公子管事,据下人推测,那个女人并非是走进相府的……至于她长什么模样,老身是真的不清楚哇!”
“不是走进相府的,莫非还是爬进来的?”殷平章琢磨不透,“我怎么不知,无邪还有这种癖好?”
“不是、不是,家主您误会了!”李管家连忙摆手,“这事老身也不敢置信,但公子也没走寻常路,他不是从正门进入的,所以看见的人甚少,后来老身叫来问话时,就只有寥寥几个下人,说她们依稀瞥到了一道红衣的影子。”
“换言之,若不是后来那登徒女出来,你们这一众相府下人,都不知道公子回府了?”殷宰相怒极反笑,“你们这偌大的一房子人,都是吃干饭的么?!”
老李头大呼冤枉:“家主,您又不是晓得……公子他武艺有多出众!他来去如飞的,我们这些平凡人,又如何得知他的踪迹!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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