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庄赌场
“呐,庄家赢了要抽水,闲家赢了不用抽水。”
喻六指着彩盘跟洪金彪讲道,一边扔了几个手中的筹码“这就是下注。”
荷官继续发着牌,洪金彪已经没耐心看下去了,他有些焦急地说道,“老大马上就要来了,你还有闲心下个屁的注…今天又不见徐炳文那老家伙,老子担心……”
喻六看了一眼派给他的牌,对洪金彪这种急性子早已经见怪不怪,“彪哥,天地可鉴,咱们五分钟前才检查过安保,”他又跟了一注,“至于徐炳文,老骨头了,三天两头犯个病,不过是借着由头摆架子不来,有什么可稀奇的。”
“再说了,老大身边有孙默保护,人家可是雇佣兵,一般的小喽啰打得过么…你瞎担心什么。”
洪金彪不耐烦地吐出一口气,正想说些什么,就听见金色的欧式拱形门被推了开,充当迎宾的女士们穿着得体的旗袍,细腰弯成九十度,娇娇柔柔地叫了一句老板好。
徐征笑了一下,大手一挥,让手下给温柔敬业的女士们每人封个红包,也算是为了赌场今天的周年庆冲个喜气。
洪金彪看到他来了,把手头的香槟杯搁在侍应生的托盘上就走了过来,他左看右看,也没看到第三个人。
是的,跟着站在徐征旁边的只有一个人,就是方无绪。
徐征见喻六远远地也走过来了,他视线扫过赌桌上热热闹闹下注的赌客,先开口问道,“怎么样?”
喻六先叫了一声老大,他右手比了个数,随即答道,“从早上九点到现在,兑换的筹码折过来差不多有这个数了…您放心,我和洪金彪都盯着呢,没人敢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出千卖高利贷。”
“行,”徐征左手触到右手手腕,刚想挽袖,一旁沉默的方无绪就眼尖地替他解开了袖扣,他由着他去了,他继续说,“今天有几位也要来这儿,先都跟我通过电话了,你到时候给他们凑一局,按老规矩做事。”
有些人明面上是白道人物,但背地里从别的什么见不得人的渠道刮过来的钱,面上是使不出去的,这个时候,就得依靠黑色赌场来运作了。大庄替他们洗钱,把黑钱洗成白的,然后再向他们索要分成,老规矩了。
而这也是周边的地下赌场大多被迫关门,而大庄为什么开了十年都还在的原因——利益相关。
洪金彪看老大一番话说完了,才问他,“老大,怎么不见孙哥来?”
“金风玉露那儿出了事,有些难做,我让阿默去处理了。”徐征简单解释道,他说完看了眼腕表,“走吧,到点了。”
洪金彪只好把到喉咙口的担忧给咽下去。
十二点整点,从玫瑰汀专门请来的陈秋仪女士款款走上了圆台开始主持,在女士恬静淡雅的嗓音中请出来了这间大赌场的老板——徐征徐先生。
忘了介绍,徐先生今天上身穿的是一件暗青色薄款西装,他走到写有“大庄大利”的红色绸布下站定,和大背景色还有些相衬。旁边是之后给舞狮队准备的道具对联,左边是‘财如晓日腾云起’,右边是‘利似春chao带雨来’,陈秋仪递给他话筒,他拿到话筒,先问了声好,底下的赌客纷纷抬起头来看他,就算是暂停了一会赌局,大家也没有谁闷闷不乐的,道上大哥在台上边说着话,底下的人不敢不买他的账。
徐征简短地庆祝了一下赌场开业十周年,然后说,“家父取名大庄的意思呢,就是希望大家都能够做成大庄。但做庄要有本事,如果牌品不好,那么连凑够牌脚都成问题。” *
他一顿,微微笑了一下,最后举起香槟杯说,“那么各位先生女士,请继续享受吧。晚间我安排了一些表演,为大家助兴,你们应该会喜欢的。”
回答他的是一阵掌声还有一个个砝码投到彩盘上留下的清脆回声。
徐征下了圆台,同久未见面的陈秋仪聊了几句,陈秋仪笑得还是那样风情万种,跟十年前一样,她一边看他,一边打量跟在他身边默不作声的方无绪,笑着捂着嘴打趣道,“老大,你不要那闷木头,终于舍得换人了啊?”
徐征替女士理了理微乱的鬓边碎发,陈秋仪顺从地贴了过来,两人挨得极近,徐征说,“你怎么也跟着胡说八道。”
这句话说得不轻不重的,陈秋仪从他怀里钻了出来,目光落在盯着她的方无绪身上,她用纤纤玉手点了点方无绪紧抿着的唇。“小朋友,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啊,怕我把你的征哥抢走了么?”
方无绪沉默,没有去答他的话。
陈秋仪悻悻地收回了手,“和孙默一样,又是个闷木头…您怎么就吃这一款的…”她说完扯了扯徐征西装一角,丝毫不顾及自己在外面传的‘冰清玉洁’‘冷若冰霜’之类的名号,嘟囔着嘴问,“老大,您什么时候也考虑考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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