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薛六哪去了?”
这个名字仿佛是一根引线,问出去的那一刻,轻而易举地点燃了席佐的怒火。
他怒极反笑,“我他妈哪知道你马子去哪偷腥去了。”
包厢里没点歌,没有了音响的掩盖,这句话被席佐说的极为大声,同行的一众狐朋狗友江湖小弟听见了,都不约而同地暂停了手上的娱乐活动,朝他俩看去。
徐征蹙眉,看向坐在卡座上的席佐,后者嘴上叼了根烟,坦然接受了他的注视。
徐征深吸一口气,压抑住情绪。只说,“席佐,你说话能不能客气一点?”
席佐突然起身,把手上的酒瓶掷碎在地,他朝外走,途中故意撞上徐征的肩,随后眼睛像淬了毒的银钩一样,盯向徐征身后默不作声出现的薛琅,嗤笑一句,“客气?问问他算个什么东西。”
他走到包厢外面,让小弟将卷帘门拉起来,随后出了卷帘门,在门口那儿站了一会。
卷帘门唰的一声,旋即又关上。
席佐点了根烟夹在手上,火光照亮他二十几岁桀骜不驯的眉眼。他抽完了一根,情绪愈见平复,只觉时候或许差不多了,该回去同徐征该玩的玩,该喝的喝,左右这是寿星少爷的生日,他席佐作为他一等一好的兄弟,不能为了一个上不了台的马子就做出散场走人的举动。
他把自己说服的很痛快。卷帘门唰的一声摇上了去,席佐把那根抽完的烟蒂碾在脚下,回身又走了进去。
包厢里的众人看见他去而复返只觉得惊奇又稀奇,席佐不想说话,一旁的钟鼎会意地对他道:“征哥在洗手间。”
席佐去了洗手间。
这座温柔乡、销金窟做得装潢不错,特别体现在洗手间,里面每块瓷砖都刷上了金色,地板则做的是镜子的设计,一踏上去,就能看见来人或衣冠楚楚或斯文败类的模样。
洗手间起初是没什么声音,一眼望去,尿便池也没人。席佐挑眉,拧开了水龙头,简单洗了一下手。
随着哗哗的水声冲泻,另一种声音也被引了出来。
“征、征哥……慢点,慢一点,有人…啊——”
这副嗓音许是经由造物主仔细雕刻而成的,一腔叫床被他叫出了成百上千种情绪,尾音的“啊”显得沙哑极了,仿佛喉咙这块此前还从事过什么重大工作,被折磨得沙沙的,差点叫不出来声。
席佐洗手的动作顿住。
此刻,倒数第二间的声音被不断放大,再放大,直至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耳朵中。
“怕就不做了。”过了一会,有人在里面说,音色是熟悉的低沉,重音落在‘做’字上,惹人浮想联翩。
于是又听见青年小声的反驳。
“今天到底是你生日,还是我生日?屁股撅着,别乱叫。”
那里面顿时又传来噗噗的rou体拍打声,还有青年克制住的但仍断断续续的低喘声。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就在席佐将将要离开洗手间之际,他听见里面的青年问,“佐哥呢?回去了?”
“嘴臭的要死,爱去哪去哪。”
席佐低头,看见地上的镜子照见他自己面无表情,甚至眼中还带着一丝Yin骘。
他转身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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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号区
Yin天,密云不雨。
席佐坐在篮球场旁边的废弃跷跷板上,他穿着姜土色的狱服。四周的犯人或坐或站,围着他的都是以他为中心的小弟。
他叼了根烟在手上,傻标立刻会意,拿出打火机给他点燃了烟。
他闭着眼吸了一口烟,睁开眼时,眼睛布满了红血丝。他的性格在三年的监狱生活里变得越发暴虐无常,他指了指远处不愿意靠近人群的那个犯人,他长得很年轻,眉眼隐约跟徐征有些相似。
“他昨天惹到我了。”他说。
“把他叫过来,给我出出气。”
傻标吹了个招摇的口哨,不一会就把那个犯人给吸引过来。他对着他比划着一些不入流的手势,挑衅得明目张胆。
犯人没有忍住,一拳砸向了傻标的头,他再要使第二拳的时候,却被周围的人涌上去围住了。
双拳难敌四手,不一会就传来打斗的声音。
席佐突觉索然无味,他朝外面走去,打开了铁门,走到监狱里面的单人床那里。
他背对着门,正要脱下那一身囚服——
哒、哒、哒。
马丁靴踏在地上的声音。
随后,他就被人挟持住,狠狠抵到了冷硬的墙壁上面。
席佐用脚向后猛力一踢,那人却早有准备,用腿将他踢跪在单人床上。
“你疯够了吗?”他问席佐。
熟悉的声音。惹得席佐忍不住回身去看他的脸,但刚一转头,他的头也被人扣住,用了力往墙上一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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