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赫莱尔来说,这一切就像是梦一样,虽然几次死里逃生,最后还被守护过的居民当作王城的叛徒,但他本应有的愤怒却被西奥多的拥抱和亲吻化在肚子里,直到现在也提不起气来。
“以后,你打算怎么办?”赫莱尔靠在西奥多的胸膛,抓着他的手捏来揉去,“我是说,送他们到石堂城后。”
“韬光养晦。”西奥多说,“神域之树是维罗蒂西亚交给师父的,她是Jing神位面的树木女神,对物质位面非常着迷。她所有的力量化为那颗种子,只有在危急时刻才能种下,那些花……你也看见了,只是树木长势太好,日后复国会很麻烦,凡兵伤不了它分毫。”
“嗯,我陪着你。”赫莱尔与西奥多十指紧扣,望着璀璨的银河,轻轻唱道,“在赛法亚湖旁,是我美丽的家乡。这里天空澄澈,处处花儿芬芳……”
“这是黎明小镇的情歌?”西奥多在赫莱尔耳畔问。
“嗯,一直想唱给你听……”赫莱尔俊脸通红,继续yin唱:“太阳升起的时候,将爱梅拉山照亮。那青葱密林之下,住着我心爱的情郎。”
凌晨时分,一个学徒小跑到树下,示意交接守夜,看见树上的西奥多抱着熟睡的赫莱尔,那画面极具美感,宛如一黑一白两位天使抱在一起,身体如雕塑般完美,脸庞Jing致得令人屏息,小学徒瞬间睁大双眼,看着这绝美的场景发呆。西奥多嘴带笑意,修长的食指抵在唇上,学徒这才收了心神,面红耳赤地跑了。
之后三天的长途跋涉,赫莱尔一直跟在大部队后方,每到饭点的时候,卡洛克便会让野兔带上食物给赫莱尔。夜深人静之时,赫莱尔则像只雏鹰,蜷缩在西奥多温暖宽厚的怀里休息,那是爱梅拉山中的地下室、野外树林、王城旅馆都不及的港湾。而白天赶路的时候,从悲伤中康复的居民又崇敬地问西奥多:“晚上似乎听见你的歌唱,如圣歌般抚慰人心,可以教教我们吗?”
西奥多对他们的厌恶也已经在赫莱尔的温存里消退,他高举阿哈利姆神杖,像茫茫大海中永远屹立不倒的灯塔一般走在前面,悠悠yin唱着:“他的双眼明亮,笑容真诚爽朗。就像赛法亚湖的波澜,就像爱梅拉山的碧浪。我愿为他歌唱,将爱恋送到他身旁。轻轻的我的爱恋,愿抚平他寒冷的忧伤。”
“月亮落下的时候,为大地披上白霜。那苍茫夜色之中,流浪的心不再彷徨。它会跟随启明星的指引,找寻他沉睡的方向。”
“我要为他歌唱,在麦田里倾诉衷肠。深深的我的爱恋,像阳光一样辉煌,像月色一样坦荡。”
那歌声仿佛穿越了亿万年的时光,从宇宙奇点到大爆炸,从无拘无束到四大法则,从流沙的庭院到蓝宝石湖畔,无数光景在虚空中飞速穿梭,又如飓风般席卷至赫莱尔耳畔,跳动的音符带来了一些不属于他的回忆,令他感觉已度过了永恒孤寂的岁月,却在星光流转后,赫然发现自己还跟在难民身后,视线如一眼万年,穿透井然有序的长龙,看见向往的背影,而那强壮可靠的身体似乎受到感应,蓦然回首,包容星辰宇宙的蓝色双眸温柔回望,诉说着亿万年的时光。
四天后。
“前面就是石堂城了。”风暴烈酒探路回来,面色凝重,欲言又止。
“石堂城也出事了?”西奥多紧张地问。
“嗯。”风暴烈酒点点头,“就在王子进城后的晚上,石堂城的领主叛变,不,那位领主其实早已死亡,顶替他的是剥皮双子的走狗,血魔史德利古尔。血魔开城把恶魔大军放了进去,军团指挥官特蕾丝汀带领石铜军团奋力反击,杀出一条血路,军士几乎全军覆没,最终特蕾丝汀杀死了血魔,取得胜利。但……”
“但石堂城现在人心惶惶,自身难保,恐怕无心也无力接待我们。”西奥多面无表情地说,“王子活下来了吗?”
“嗯,有陈在,那小子很好。”风暴烈酒喝了一口刚添的酒,继续说道,“进城去吧,只是我们的人恐怕得帮助他们做战后修复,男人……或许要充军,这不是特蕾丝汀的意思,而是……”
西奥多点了点头,国破家亡,男人自该上战场浴血杀敌,女人和小孩则留在城中打点。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在看见石堂城的那一刻,赫莱尔还是忍不住打了个趔趄。那曾经辉煌的钢铁之城破败不堪,城墙倾圮,房屋倒塌,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坚忍不拔。除了在战争中死去的勇士,所有幸存的人都在努力修复家园,除此之外,不少与特蕾丝汀交好的外族人也自发赶来,帮他们重建石堂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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