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彦看着满身欲色的沈玉翰,有一瞬间以为自己还在“欲境”之中。
“这可真是不可思议啊!”他往下压沈玉翰鼓起的小腹,直把对方弄得嘴唇出血、眼眦欲裂才收了手。
他的记忆回溯到几天前:
“我做了一个梦。”
凌彦走到窗边,额头抵住冰凉的玻璃,双目无神地倾诉着:“荒谬无比,却让我觉得是真实发生了的。”
在那个莫明其妙又格外真切的梦里:
凌彦并不是凌彦,而是凌艳,一个虽然名字华美,容貌却清丽淡雅的女孩。
她和凌彦一样,有着中年失意于是喜欢家暴的生父,但她却没能像他一样成功劝说母亲离婚,而是等到父亲车祸去世后才逃脱那个苦海。
她的母亲还是嫁入了沈家——嫁给了沈怀瑾。但是在她的人生轨迹上,继父的原配在母亲过门时已经过世,并没有如同在凌彦的现实中那样潇洒地踢了丈夫,自己去逍遥快活了。
一切的一切,导致之后的发展大相径庭
沈玉翰认为自己母亲的死与父亲的继妻有关,所以总是暗地里针对继母带来的女孩——也就是凌艳。而凌艳,态度和手段都缺乏强硬,没能把那个小子的嚣张气焰狠狠压下,只能任人欺负,所以性格愈发敏感内向。
常年累月下来,她根本就无法反抗沈玉翰——这使得他完全把凌艳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所以当凌艳陷入一段美好的恋情中时,他勃然大怒,出手干涉:掩藏了不堪入目的贪婪念想,利用甜言蜜语和表面柔情布下陷阱,辅之以条件反射般的胆怯畏惧,Cao纵她的情感,刻意诱导她接受自己变态的占有欲和掌控欲。
——这手段实在太下作了!
跟驯狗差不多,打得狠了就再喂点吃的,总能让其屈服于糖果味的鞭子下。这种作法,即使挂上爱的招牌,仍然充满了轻贱的意味。
可是
到了最后,凌艳含着泪水宣告,她爱上他了。
这使得凌彦突然觉得无比迷茫,询问到:“你觉得,爱能用卑劣的手段得到吗?”
“——或者说,驱使人不择手段去争取掠夺的感情,称得上是爱吗?”
沈茜音踩着轻巧的步子靠近窗边,然后,狠狠地抱住凌彦,毫不在意自己丰满的柔软已经碰到了他的脊背。
她的声音带着彻夜疯狂后的沙哑和柔柔的情意:“爱是人类强加的定义。”
“谁都可以使用它称呼它——只有手段高下的区别。”
“是么?”
“我梦见了一个好女孩,可她的生活被人搅得一团糟——至少在我看来,确实是如此的。”
“美好的东西被人撕碎了,”凌彦叹了口气,在窗户上凝出一片小小的白色水雾,说,“真是一个噩梦。”
“既然是噩梦的话,就没必要再想了。”
“你说的对,”凌彦轻轻挣开她的双臂,转过身来反拥她入怀,将下颚搁在女人纤细的肩膀上,语气柔和,“但我不能当她不曾出现过,我做不到,也完全不想这么做。”
【这个世界上,可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她。】
这样想着,凌彦心中涌现出一股复杂的感情——与其说那是爱怜和惋惜,还不如用欣喜若狂概括更准确。
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她
只有我
她
——是独属于我的珍宝!
【光是想想,就觉得幸福得要死掉了。】
凌彦心情激荡到身体微颤,拥抱得更用力了。女人感觉到了这点,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轻柔地拍着他的背,像是在安抚一个稚子——他们的动作亲昵而温馨,可惜相拥的人从来无法看到彼此的脸。多遗憾
不,或许正是这种隐去,才给现实添上了朦胧的美感。让人们面对某些东西时,不至于那么毛骨悚然。
【我的灵魂参杂着毒气与恶念。我无力抹消它,却竭尽全力去克制,既不对人释放它而使他们受到损伤,也防范在交往中传染给别人——】
【——我?!】
凌彦咬紧了牙,脸部肌rou绷得发疼,怒火将心中的囚牢烧穿一个窟窿,被监禁许久的恶魔钻了出来,尖叫着狂笑。
“坏孩子!”
他恍惚间听到缥缈的斥骂声从远方传来,时间和心灵的屏障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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