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杜唐一直反手拍着他的腰侧,像是安慰。
他和他,都是彼此的第一次。是第一次进入彼此身体的人,也是最后一次进入的人。
这样很好。
“为什么不告诉我?”等两个人都发泄过后,施译趴在他背上呼呼喘着气。
杜唐并不惊讶他这没头没脑的一问,仿佛早就等着了。
“只是想这么安静地走完最后一段日子。”
“我以为你会怕拖累我,一个人躲起来呢。”
杜唐抬起手在他脸上刮了一下,笑了,“我没这么大度。”
施译翻身下床,脑袋枕在他肚子上,“改天我陪你再去医院检查检查,听听医生怎么说。”
虽然早已去复查过无数遍,也早知道没有希望,杜唐还是嗯了一声,“一起去。”
日子就这么定下来。施译上网查资料,拜托学院的老师帮忙打听,联系各种医生。Y大的医学院是全国有名的,他在那里联系上了一个老教授,那个教授告诉他,ASL,也即肌萎缩侧索硬化症,依目前国内的医疗水平,很难痊愈,但是美国已经有治愈的先例,痊愈得和普通人没两样,由于种种原因,能够治愈ASL的新型药并没有引进国内。
美国么……施译叹了口气,这辈子究竟得去多少次。
那天天气很好,太阳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施译说杜唐我们下去晒太阳吧。
却执意要背着杜唐下楼。
那时候杜唐已经几乎不能正常行走了。
“你知道吗,从小我就特别喜欢你背我,而且总想着将来有一天,我也要让你尝试一下被人背在身上的感觉?”他弯下腰,“上来。”
杜唐张开双手,环过他的肩膀,勾住,腿张着夹住施译的腰身,施译两只手掌交叠着垫在杜唐的tun下,把他的tun往上一托,“走啦。”
小区公园里还真有不少人在晒太阳,老人家和小孩子居多。有个小女孩看见杜唐被施译背着,咯咯笑着,“叔叔羞羞,这么大人了还要哥哥背~”
施译慢悠悠的步子一下子定住了,笑眯眯道,“小时候都是叔叔背着哥哥,现在叔叔老了,哥哥长大了,当然轮到哥哥背叔叔了,你说对不对?”
小姑娘似懂非懂的。
施译又笑,“将来等你长大了,你也会想背着妈妈走一走。”
小姑娘这下子懂了,笑着很用力地嗯了一下。
施译又背着杜唐慢悠悠往前走着,“哎你比我想象的要轻得多了。”
“嗯,身材好。”
“美的你!”
旁边滑滑梯旁边有两个小朋友在玩你拍一我拍一,说道你拍九我拍九时,小男生死活想不起来台词,窘得脸红红的,抓耳挠腮,小姑娘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笨!”
“你拍九,我拍九,九只小鸟起飞走!”
施译和小姑娘异口同声地大声说出来,把旁边人吓得一跳。
杜唐凑近他耳边轻声说,“你还记得。”
“为什么会不记得?”
杜唐就说小时候他学数数特别慢,杜唐就陪着他一起玩你拍一我拍一,最后终于才记清楚了。
施译想象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屁孩,和一个面容严肃的年轻人,一本正经地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你拍一,我拍一,一只孔雀穿花衣。你拍二,我拍二,二只小鸭上河沿。你拍三,我拍三……
“养我很辛苦吧?”施译歪头问他,眼角有点酸。
杜唐认真想了一下,“你小时候挺乖的,不哭不闹,倒是长大了花样多了起来。”
“嗯,下辈子咱俩换一换,你来变着花样折腾我。”
“……好。”
去美国的事在施译的Cao办下很快定了下来。他拿到了母校的客座教授的名额,作为Y大的交流教师过去为期两年的考察。
又是一个两年啊。
不同的是,这一次,两个人都在。
他抱着杜唐上飞机,替他盖上毛毯,扣好安全带。
杜唐注视着窗外的碧云蓝天,半晌,转过身来,戴着戒指的无名指勾住了施译的无名指。
“会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至此,子不教父之过所有内容都完结了。 这就是我心目中完整的故事。 事实上这才是我原本构想的最后一章,但最终决定当做番外篇的结尾。这大概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 杜唐的病会好吗?当然会。很多年后,你们还能想象得出他衬衫的袖子挽至手肘,安静地握着钢笔写字的侧脸,年轻如昨。 这只是他们一路走来大大小小的波折中的一个。不能否定的是,他们之间有20年的鸿沟,他们会面临生老病死,还有很多、很多…… 但一切都将被跨越。 因为那样坚定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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